刘县尉是个一个利索人,第二天一早就把我装进笼子里带去了江边。
只见江上已经停着一条大船,船边有一些下人正来去搬着一些补给,人虽有点多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此看来,船主的家教很是严格。
“这都被贬了,还弄这么大的阵势。”刘县尉身旁的一些官员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毕竟是太师,在京城经营那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强。”
“这么大年纪,怕是难东山再起了。”
“嘘。”刘县尉示意安静。
此时,船上一名黑衣少年正靠着船舱负剑而立,抬头见到这边官员,便朝着船舱内说了一句什么。
半天,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从船舱中走出,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几位大人,太师大人年迈,不便下船,但他听说大家来送他,很是感动,特送上亲自注解的一套书,了表谢意。”
“劳烦先生了。”刘县尉说道:“还请先生为我转告,就说兖州县刘志希望他多多保重身体。”
大家纷纷应和,双手接过书,并将各自的礼物也送上,目送管家离开。
“下都不下来,谱也太大了吧。”一人抱怨道。
“你以为呢?人家是太师,在以前咱们礼都不一定能送进去。”
“但现在都被贬了,怎么还这么大谱?”
正说着,一个飞镖从船上飞出,一下扎在了众人身边的树上。
众人一惊,不敢再说什么,即刻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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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为一只有理性的猫,被管家带上船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挣扎的,毕竟我又不会游泳,船这种东西还是不如陆地稳当。
我趁着人多眼杂,从笼子中被挤破的缝隙中逃了出来,一下子跃到了地上,打算逃跑。
不过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只手就抓住了我,我被拎着脖子吊了起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无表情的俊朗黑衣少年正盯着我。
“清月。”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嗯。”少年答应着拎着我进了船舱。
船舱中一个老者正坐在榻上写着些什么,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立在身旁。
“老师,刚刚所见,这兖州县的刘县尉倒是不错,对您很是尊敬,不过那新上任的县丞倒是没有来,学生觉得未免有些目中无人,您虽说这次……”男子说道。
老者头也不抬的说:“行了,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如今咱们这境地,来也是麻烦,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老师教训的是。”男子连忙说道。
“且老夫我这次离京,就不想再理会官场上的事情了。”老者漫不经心地说道。
男子有点不甘心地接着说:“老师,咱们离开京城了,刘文公子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如果您再不在官场上为他筹谋,那他今后怕是会过得很难。”
老者停了停笔,说道:“他既然选择留下必然有他自己的办法,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学生明白了。”男子不情愿地说道。
老者看了看他说道:“你本也是个有才之士,这么多年,留在刘家耽误你了。”
“老师…”男子着急的说:“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学生只是担心……”
“子文,你若有了去处,老夫绝不会拦着。年轻人机会还很多,你在我身旁也很多年了,老夫如今行将就木,说到底还是我将你耽误了。”
“老师,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男子说着跪倒在地:“跟随您,是我的福气,从未有过他想。”
老者看了看他,半天下了榻,伸手将他扶起说道:“子文,老夫知道你的心意,不必多讲。”
刘子文站起身来,偷偷舒了一口气。
老者坐回榻上,回过头来,看向清月,才看见他手中抱着一只猫。
“这是哪来的猫?”
“是县尉刘志送的。”清月说着将我拎起到刘太师眼前。
刘太师眯着眼睛看了看,说道:“这样的猫在京城也不多见,你从小喜欢猫,你与这猫,也是一种缘分。”
太师又接着说道:“如果妍儿在这里,也定然很喜欢这猫。”
清月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一阵风吹来,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衣袖,顺着衣袖一头扎进到了他的怀中。
从来没有坐过船的我,感觉有些害怕,既然刚刚太师说他与我有缘分,那么我就赖住他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伸手抱住我,靠在桅杆上。
船已经起航,风不断地吹着,我钻在清风的怀中,抬头望去,兖州已经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清月。”刘子文突然出现在身后,说道:“你怎么还抱着这只猫?”
清月抚摸着手中的猫,并不理会他。
“你说老师是不是糊涂了,这妍姐儿都死了几年了,他怎么还好像不知不觉一般。难道这妍姐儿还能活过来似的。”说着刘子文看向清月,一副探究的态度。
清月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有这次,太师一把年纪了,非要为了那点名号的事情和皇帝过不去,搞得被贬回老家,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清月还是无动于衷,我从清月的臂弯里探出头看了看那男子,觉得他实在是很烦人。
刘子文见不搭理他,又说道:“这猫…你真的要留着吗?我可不会给你发这猫的口粮钱。”
清月还是不理他,他于是转身离开。
我待在清月的怀中,望着两侧不断后退的山,吹着清凉的江风,觉得有这么个高冷的铲屎官,未来的生活似乎会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