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始终低着头，声音很轻，“我是个孤儿。”

说完，鹿言就没声了。

陆泽等了一会儿，才生硬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鹿言：“从我记得事开始，我就在街边流浪。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我能去哪里。我只知道，我每天要在学生上学之前翻垃圾桶，不然垃圾桶就会被收拾。

我要碰到野狗，要嗷的比它们都要大声，都要凶，被咬了一定要反咬野狗的脖子，这样我才能赢，才能不被饿死。”

陆泽坐在地上，表情冷酷的要死。

这是鹿言从未与人说过的过去。

以往他只是说，他是孤儿院长大，却从未说过这些。

每天没心没肺，又怂又浪。

根本想不到，他会有这样一个过去。

而鹿言讲述一停顿，陆泽要是没回应，他也就没继续。

所以陆泽开口，“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是哪个阿姨还是叔叔的，把我领到了附近的孤儿院，就是光与孤儿院。”说完，鹿言又补充一句，“刚才听到小白鼠的孤儿院。”

陆泽抿着唇。

他很不爽，并不想吭声。

可他要不吭声，鹿言就不说。

仿佛一定要证明，他在听。

如若不是看着小白兔太可怜，他早就抽他丫的了。

“到孤儿院之后，日子好过了吗？”陆泽问，声音有点哑，他轻咳一声掩盖下去。

鹿言也没发现，继续说：“没有！日子还是难过，天天被欺负，天天被嘲笑。有的时候被恶作剧，大晚上还被丢到后山。

后山有狼嚎，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特别可怕！”

鹿言卷缩了起来，“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就是被全世界丢弃，谁都不要我，谁都不喜欢我。就算是别人都说温柔的院长妈妈，看到我也是很不耐烦的那种。”

鹿言突然抬起头来，眼眶红的厉害，都是泪水，盯着陆泽。

陆泽原本冷酷的脸，有些松动。

“你知道那种被全世界嫌弃的感觉吗？”鹿言说，“这个世界明明很大，可是容不下我，哪个地方都容不下去，我连呼吸都是遭人烦的。”

“鹿言。”

鹿言伸手抓起陆泽的手。

陆泽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打游戏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鹿言抓的时候很紧张，怕陆泽拒绝。

庆幸他没有。

“哥，你知不知，照进黑暗里的那一束光，杀伤力有多强？”

鹿言抬头与陆泽对视。

陆泽突然抓紧了鹿言的手。

鹿言用力一直手擦掉眼泪，“我姐，就是我的那一束光！”

鹿言说的很动情，抓着陆泽的手更加用力。

而原本还有些动容的陆泽，当即蹙眉，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鹿言顿时感觉手空了。

连带着心也空了。

陆泽声音很硬，“说你姐的事，别占我便宜。”

鹿言吸了吸鼻子，有点小委屈，“我就是想告诉你，当年星姐就是这样拉住我的手的，她跟我说，以后她陪我。谁要欺负我，她就一巴掌呼过去。”

那场景，鹿言终生难忘。

梁星刚朝鹿言说完，有一小孩就朝鹿言丢石头。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