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回到韩家,已经是深夜大门紧闭。带着一身的伤翻墙而过。
“嘶。”脸颊上一阵刺痛。雨晴鼻息之间是黏糊糊的甜腻的味道。
“回来了怎么不走正道,跟个野人一样还翻墙,要是被人发现,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你要明白是因为我你才可以活下来。你要懂得感恩。”韩胜青一手撸起来雨晴的头发,雨晴头皮都是要被摘下来了,松手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的头发离开自己的头皮的声音。早已经是没有了触目惊心的感觉。
“是。我都按照大小姐交代的事情说得。所以衙门才会放我回来。”雨晴跪在地上,就是连抬头对于她都是奢望。
“哟。这张脸还伤了。本来就不值钱,这下子破相了,给你找个好婆家的机会都没有了。下贱就是下贱。全身没有一块好皮。”韩胜青得意的拿着一个簪子勾着那雨晴的脸上的伤口。
“没意思。跟个木头一样。别在这碍眼。”韩胜青手里的沾了血污的簪子丢在地上。
雨晴抱着一碗有了肉腥的剩饭。这已经是相当于是她过年了。一边吃一边是笑着看着脚边的簪子。虽然是已经是有些的旧的银簪子,本就不值什么钱,对于雨晴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爹爹。昨天衙门叫我去了。说话是好凶啊。那人只是在这里借宿一晚,是爹爹爱惜人才,怎么衙门就这么不给爹爹面子啊,爹爹怎么也是大学士,怎么就被这些的粗人呼来喝去的,难不成这人还没走,茶就凉了。”韩胜青向来是在这爹爹面前是口无遮拦。可见这大学士的爹对于她的偏爱。
只是,这大学士年事已高,朝中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大有人在,今日只是少了一个状元竟然就兴师问罪到他的头上来了,这韩胜青还是总是说着这大学士的忧愁的点。
“爹爹。”看见那大学士的青黑的脸,韩胜青立刻呈乖猫咪状。“爹爹是整个的王朝最渊博的人。不都是说吗,这刀尖金戈铁马也不比运筹帷幄之人。”
“你呀,小机灵鬼。”大学士点了点那女儿的头,这韩胜青就是知道她的爹爹就是吃这一套。
“胜青,你的簪子呢。就是昨天我让尘蕾给你拿的那一个。”夫人看到那韩胜青头上少了那个银簪子。声音里带着一些的慌张。
“啊。”韩胜青眼珠子一转,难怪是今天这么无聊呢,忘了去捉弄她了。“昨晚上她来了,可能是被顺走了吧。”
“你是不是又让她去帮你去的衙门。”夫人金飒那美艳的丹凤眼立刻就是露出了凌冽之色。
“怎么不能让她去了。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关心她比关心我还紧张。娘。”韩胜青又是拿出来那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次却是在这金飒这里并没有起作用。
“胜青,那簪子是三皇子的母妃所赐。那就是她对于你的认可,是与我们韩家联姻的证据。到底在哪里,赶快拿出来,以后每日都要带着。有了这个日日进出王府都是畅通无阻的。”
“娘,不就是一个银簪子吗。大街上随便找个银匠都能打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那个都好旧了,我不要。”韩胜青才不要占过那个脏女人的血的东西,还是要天天的带着。
“嘶。”雨晴敷了一些的草药在自己的脸上。忽然是听到院门有些的声音,说起来是院门,也不过是几个竹竿挡着的只是站立着不能走进来的一个粗犷的篱笆而已。
“夫人。”雨晴跪在地上,浑身都是肉眼可见的战栗。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了越是害怕长辈呢。你娘那时候可是生了你是遭了不少的罪呢。你娘走了十六年了,你也是一直都是自己住着。这小院子打理的不错,很有你娘当年的风范。她也是喜欢自己种些花花草草的。”这满园的萝卜白菜,倒是野草长得比这些的东西更茂盛。几句话是讽刺多过了关心。金飒伸手这十六年终于是扶了那雨晴一把。
就要抬起头来的时候,雨晴将脸别过。“雨晴脸上有伤,怕惊扰了夫人。”
“哼,惊扰?你也配。我娘能亲自来这,也不是看你的,赶紧把昨晚上那个簪子拿出来。我赏你一个我家玉珠吃剩的鸡腿。嗯?”韩胜青一刁难起那雨晴就是声音都是带着狰狞。
“汪汪汪。”尘蕾怀里的狗忽然是冲着雨晴叫了起来,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你有草药?”夫人闻了闻手上的味道。“金疮药?”环视这院子里。都是杂草,就是称得上一株完整的都没有。拜自己的女儿经常的光顾这里所赐。都是凋零不堪。
“娘,肯定不是她的。金疮药是富贵人家用得起的,肯定是玉珠身上的,前几天那肉掌里扎进了一根刺,我给它用了一点。”对于一只狗说话的时候那胜青是温柔了不少。
雨晴低垂着头跪在那棵柳树之下,听着自己的破旧的屋子里那翻找的脚步声,东西太少了,只要是一扬手就能全部翻开,就是那叮叮咣咣的声音都没有。
“昨天明明是你拿走的,怎么没有了。”胜青一伸手就要揪住那雨晴的头发。雨晴身子一颤微微一躲。“撕拉。”那利爪抓在那雨晴的肩膀上。
肩膀上蔓延至后背上的红肿的鞭痕。
韩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已经是满城皆知又是不屑一顾的秘密。谁又会珍惜她呢。一个不会自己争取的人是没有人可怜的。
“娘,我真的给她了。”韩胜青急的抓住那雨晴的脖子,雨晴情急之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剩下的仅能够遮住自己的身体的布料。满头的乱发遮住那张只露出了惊恐和绝望的眼睛。
“呃~~~~~”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空气都是变得稀薄。
“赶快把她们分开。”夫人看着那雨晴就要被胜青掐死了。赶紧的命令一直不动的下人们,这个场景已经是对于他们见怪不怪了,到是也是惊讶于雨晴竟然是能活下来十六年。
夫人不是担心雨晴的死活。她是担心那个簪子。
三皇子是未来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嫁给他才有机会母仪天下,才有机会让韩家世代昌盛。
偏偏夫人仪态万方,当年的大学士也是器宇轩昂。是文官里面少有的气度的男人,只是这个胜青可能是父亲的阳刚之气太足了,长得一副男相。外出都是带着面纱。对外都是说是美艳无双之冒。倒是也是没有人怀疑,毕竟这样的家世,就是一头猪也是男人趋之若鹜的。
又是一个满心的怨气的盛气凌人之辈。脾气火爆更是名满皇城,别人也只当是那凌美绝艳之貌。更有甚者将能够见她一面当成是毕生的追求。
如果说是前十五年那雨晴都是一个人在这小破院子里自给自足,似乎都是被韩家忘记还有这个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的存在了。只是有一次跑进来一只狗。那天的雨晴正在拔萝卜,弄得一脸的泥巴,那双灵动的眼睛足以让韩胜青发狂。就是连眼睛都是长得这么好看。
从那时候开始就是雨晴平静的生活的打破。日日听见那韩胜青的声音就如同是黑白无常一般。不同的是,无常索命一次,她是日日来,次次都是将雨晴折磨的体无完肤。
“啊。什么人。”雨晴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人。还有很是浓烈的药味。忽然是下意识的就握紧了身上的那已经是发硬的棉被。
“姑娘别....动。”那声音还未落下,一根银针刺进皮肤一半硬生生的在那躲开的雨晴的胳膊上化开一道血痕。
“你们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雨晴抱着自己的被子,瑟缩在那就是连干草都是稀缺的角落里。
“夫人,她虽然是醒过来了,受到了些许的惊吓。”大夫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样的环境下的姑娘,那能不受刺激吗。肯定是脑袋都被吓坏了。
这韩家也是太狠心了。这么对待一个小姑娘。
“啊。”尘蕾拿着湿毛巾一碰雨晴。雨晴就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瑟缩。
“夫人。这,现在是不能给她洗脸了。这地方也是翻遍了,没有簪子,她这十六年从来都没有私自出过府。”尘蕾说道。
“昨天的簪子确定是给她了?你说。”夫人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回夫人。奴婢也未曾看清楚只是看到小姐丢出去一个东西,没有看清楚是不是那个簪子。”尘蕾一下子跪在地上。
夫人皱着眉头,明天就是贵妃出宫的日子。到时候正是让胜青带着见人的好时候。看来,只能是这么办了。
“哎呀。”夫人出门的时候绊了一跤。那尘蕾一下子扶着夫人。
“夫人,这韩雨晴是眼睛晚上看不见,这里是从来不点灯的。万一失火了就不好了。一个瞎子是不能自保的。”
尘蕾说起来是有些的自恃清高,自己一个下人过的可是比一个小姐强多了。
夫人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暗之中的角落里只能是看到一个轮廓的暗影。一个瞎子能自己生活十几年吗。
“这个簪子这么有用吗。”雨晴翻折一个铜镜,月光反方向射在那桌子的正中央。一个簪子凭空显现。
雨晴拿起来。“咔嚓。”机关再是精密也是人造的,只要是后人足够聪明,也不过是过家家。“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雨晴伸手捻出来那簪子里面的一粒东西。
皇宫里的东西。
皇宫里的华汐殿,贵妃的寝宫之中。三皇子在那太妃椅前弯身行礼。“母妃。儿臣已经是准备妥当明日的出宫之事。这是名目。”
“明天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脱离众人视线,将她的头上的这个银簪子抢过来。”宫女拿过来一个画卷。一根一模一样的有些老旧的银簪子躺在那上面。
“是。母妃。”
“贵妃娘娘。皇上批完折子就要过来了。”宫女跪在地上说道。
“哼。皇儿下去吧。”那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悦,在那幔帐之后未被任何的人发觉。
“是,母妃好好休息。儿臣先行告退。”三皇子为了不与皇帝碰面,特意从寝殿的另一个方向出了宫。
“这个三皇子似乎不是怎么的听话啊。怎么能让一个年轻的男人乖乖的听话呢,就是要拴住他。”华汐殿内香气飘起。这种香气总是会让人闻了心情大好,还有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某处的悸动。
皇子已经是二十三岁,贵妃娘娘还能让皇帝流连忘返必定是有她自己的本事。
“皇儿,朝中每年的新科晋选都是文武百官拉拢新科状元的时候,你父皇对此最是忌讳,你要懂得避嫌。”出了宫门三皇子的耳边还是萦绕着贵妃的这几句话。
“炎陵。”马车里面忽然是传来了三皇子的声音。
“皇子。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王府。”炎陵立即勒马。
“去新状元的旧籍查查他交往的都是什么人。记住要悄悄的查。”三皇子脸上带着些许的忧虑。
“炎陵知道了。”炎陵喉结滚动,自己是打心眼里佩服三皇子的。朝廷里那些的暗地里的勾结他都一一的避过。只是自己查自己的案子,表面上不让查的就是背地里查,总是会给天理一个容身之所。
“还有什么事。”三皇子看着炎陵迟疑,看似还有别的话。
“皇子。明天是大学士的女儿前来拜谒的时间。大学士是有两个女儿都是知道二女儿是都当不存在的。大女儿性格刁钻。只是三皇子小心着点。”炎陵也不好说的明白了,总觉得自己的皇子被这样的女人见了定是生扑都是要贴上来的。
三皇子虽然是做事低调。但是却是几个皇子之中最适合是继承大统的。
大皇子最是年长,却是凶残。因为酒后莽撞讨了一个村妇的便宜,因为是那村妇哭闹声吵了他的休息徒手就将全村灭了,为除民愤将他发落至边疆,归期未名。二皇子原本是意气风发却是从一次寿宴开始就怕见生人,一见生人就是鼻涕眼泪横流。六皇子更是一生下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后面生的更是赶上宫里瘟疫爆发,几个皇子都是一命呜呼,留下来的几个都是性情大变。
看似合理的地方却是有了太多的让人生疑之处。这三皇子能在这口舌之中还能择的干净,也定不是一个庸俗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