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走之前那眼神淡淡的,分明是写着,要是这里面的花瓣掉了一个,择一最后这里的理由也是没有了。
“表姐。这个丫头还是挺硬朗的,跪了一晚上了,竟然是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这么不懂事惹表姐生气,不如我来照顾表姐吧。”莹莹半真半假的说着,毕竟,跟三皇子走得近,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嫁出去的机会可是大大的多了。“不就是一个下人嘛。退了算了。”
“我哪敢使唤你啊,再说了,她留下,我也不必再花钱去调教一个新的,比较合算。”这句话在那胜青的口中说出来,不轻不淡,却是像是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砸在那择一的心口上,胸口是闷闷的。“噗。”淋了一晚上的暴雨都是没事,这么一句话,喉咙里顿时就是鲜血上涌,面前的纯白色的牡丹染上了一片绯红。
血的颜色总是那么的醒目。
“奶奶。以后的施针就要别的大夫来就可以了。细心调养,已无大碍。”胜青乖乖巧巧。
“你的手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红色的伤口。”手指肚上一个个的丝线一般的痕迹,细细的看也是看的清楚。老夫人现在一看见那胜青身上的不舒服都是爽快了。也不只是怎么了,这个孙女看着还是挺顺眼的。
竟然是开始关心她了,这倒是在胜青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事。不小心伤了。”胜青缩了缩自己的手,露出来更甚的伤口。
“哎呀,奶奶,这个是表姐为了给你施针,自己私下里练习的,我看着都是心疼呢,这表姐啊,对奶奶可是上心,比得上所有的孙儿了。”莹莹一口一个表姐,就跟是抹了蜜一样。
这人有用了就是不一样,以前别说是表姐,就是一个正眼这个表妹都不会给胜青一个的。
“表妹言重了,我能够给奶奶尽一份孝心是我的荣幸。”胜青微微的笑着,看上去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手指上的那个指套却是很是显眼。
“这个是谁给你的。”老夫人一看那东西就是皱起了眉头,这个孙女真的是不简单啊。
“还能是谁啊,表姐那次见了三皇子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有了,我都没有见过呢,一看就是王府里的东西。是不是啊表姐。”盈盈那语气里的奉承都是长出了翅膀团团围住胜青。
胜青低头不语,脸上的轻笑已经是承认。
“奶奶。”莹莹被支出去,屋子里只有这两个人。“孙女不敢说谎。以后我的娘就是大夫人,胜青爱惜羽毛,不敢造次。韩府,从来都没有过第二个孙女。”胜青自己抹灭掉自己的身份。给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你最近是与那刺史府的慕青也是走的很近啊。”老夫人想要是忽视这个孙女看来也是不容易了,一下子就是搭上了这两个皇城里的两个不得了的势力。“你也是到了成亲的时候了。”
老夫人说了这句话就不再多说,一种试探而已,对于胜青不伤皮毛。
“全凭奶奶做主。”胜青跪在地上一扣头,无比的虔诚。
要我成亲,我就要这韩府的女儿一个家嫁不出去。
敢支配我的婚姻,我就拿你们的整个的大学士府的名声陪葬。
鸠占鹊巢,是要将这原本的窝里的鸟蛋全部都赶出去的。
“真的?这么厉害。”雨晴看着那镜子里面的新的面孔,虽然算不得上是倾国倾城。三日的调理是已经是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容貌,比以前的那个猪头不知道是顺眼了多少。走在街上好好的打扮一番也是有了不小的回头率了。“那,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容貌,是不是非得是要那奶奶的灯油。不过,你这也不是多么的好看。”雨晴自己说的话都是不愿意承认胜青的美丽。还不断的否认道。
择一那地是扫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扫帚都是快扫折了。恨不得拿着那棍子过来把这个猪头打爆。
不知好歹。
“这只是三成的容貌。药效要是达到了必须是药引子到位了。而且,我手艺不够,若是没有药引不仅仅是容貌恢复的问题,可能,会退回到比以前更加的不堪。”胜青脸上带着为难,手中的一个珠花戴在那雨晴的头上,更是多了一分的清丽。
没有一个女人会抵制得住更美丽的诱惑。
胜青看着那急匆匆的奔向老太太的院子的那个急匆匆的身影。似乎那身影又是肥大了一圈。
“要倾国倾城?就你,也配。”胜青嘴角勾着笑。脸上是那让人一眼宁静的淡然。
“你就吃这个。”慕青算是这院子里的常客了。正好是赶上胜青有时间用餐。已经是接近于中午了,被那个猪头耽搁的只是能这个时候吃早不早中不中的饭。
“是啊,一个老是空着手来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家主子吃的寒酸。”择一酸溜溜的说着。嘴角还带着油水。
“啪。”慕青一巴掌拍在那石桌上。“你这个下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苛待主子,你自己吃的满嘴肥油的,倒是给你家的主子糊弄着吃这个。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本来前几天还被胜青堵在门外的人,竟然现在又是这般的张牙舞爪。
胜青只是低头吃着那择一拌的小菜。倒是吃了半碗的时候感觉院子门口有一股的寒意。像是三头恶犬在争地盘一样。
“你才不要命了,要是吓着我家主子吃饭。我看以后你都别进这个院子了。”自己家里就是底气足,那择一那日被暴雨压制的暴脾气也是都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看着两个人大人孩子气的斗嘴,胜青没忍住笑了起来,一不小心被大米粒呛到了。
“怎么了。”慕青七手八脚的倒好了一杯温水,却是发现那三皇子已经是横在了两个人之间。自己显得是那般的多余,旁边的择一脸色更是难看。
“多谢。”裴松看着就是只有一个茶杯,不怕死的拿过了眼睛里冒火的慕青的手里的茶杯递给自己家的主子,他原本是可以直接递给小脸憋得通红的胜青的,不过那样的话会把自己的三皇子身上那还未曾散去的怒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腹背受敌,说的就是如此吧。
“噗。”胜青刚喝下去,一口茶水全部都是喷在那三皇子的身上。
顿时,空气都安静了。
这可是大不敬。
“好点了吗。”温柔的声音显示了三皇子的不介意。我的全部的温柔都给你。
“啊,没事了。我,我去换件衣服。”胜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上溅上的水渍,皱了一下眉头。
裴松那可是额头冒着冷汗啊。我的姑奶奶啊,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给三皇子谢罪吗,恃宠而骄的可是胜青是一号,没人敢称第二号了。
“主子,我帮你挑衣服。”择一也是个机灵鬼,现在这里杀机四伏,她才不要待在这里。手里的扫把一丢,准确的向着三个人扬起了一头的灰尘。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凡是换个主子,择一现在投胎百次也是不够他死的。
“亏欠?你们有何亏欠?”祁欢手里把玩着那唯一的一个茶杯。胜青这里倒是真的不好客,就是茶杯都是只有一个。
“胜青姑娘的眼睛是被我所伤。”慕青如实相告。“我搜罗药材给她治眼睛。”
“治眼睛那是需要大夫的吧。”三皇子这问询的语气已经是带着不悦。
“胜青姑娘不喜欢与外人接触。”
“你。不算是外人?”这几个字更是直直的冷意。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个世上没有不近女色的人,有的话,那只是没有遇到真的想要拥有的女人罢了。
“主子。咱俩就这么出来了,会不会院子里的人有些那个啥啊。”择一倒是有些后怕,这慕青会不会给祁欢给剁了。这主子办事真是太爷们了,直接把他俩放在后院里对着掐。
“男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我刚才没有吃饱。”胜青有些的无奈。毕竟肚子空空的不舒服嘛。胜青从来都是不戴珠花,头发也是两根浅色发带束上,反而是如此的随性带着一股不然纤尘的清丽。真真的仙女下凡了。
“胜青姑娘并不排斥我。”
“咔嚓。”那接上的胳膊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挫骨的声音。祁欢的这一掌用了五成的功力,对于一个重伤未愈的人来说这条胳膊是中看不中用了。
“离她远一点,对你,对她,都好。”这句话是裴松跟那还跪在地上眼前是两道神圣的划痕的慕青说的。
不排斥?这句话足以成为他的催命符。
“咔嚓。”胜青吃的欢快,眼前只是有一碟萝卜咸菜。
“主子。”择一都是要看不下去了。她都是没有见过主子吃肉。难怪这么瘦。
“嗯?”胜青一口萝卜一口粥。
“你是不是属兔子的。”
“不是,我属狗的。”胜青毫不在意的说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这粥怎么凉了。”胜青何止是手里的粥,本身就是一个巷口的小店,都是来来往往的下地干活的人来这里吃一口粗茶,解解汗,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掌柜的都不见了。
择一更是躲在一边。真的像是一个下人一样的垂着站着。
“大学士之女见过三皇子。”胜青轻拭嘴角。脸上那一抹喜悦就是这世间能够化开那祁欢的脸上的阴郁的灵药。
“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没有吃饱吗,刚才那咸菜是吃了半碟,这栖凤酒楼的酒菜比得上皇宫御厨。你倒是一口都不吃了。”祁欢给胜青撑了一碗汤。
胜青喝了两口,倒是看得上那情绪还比不上那对于那一锅白粥的热情。
“我呀跟着三皇子吃上这么一顿不难,难的是天天吃。韩府欠了我十几年的月银不给我,我就是能吃得起白粥呢。”胜青满脸的愁容。“我呀是比不上三皇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不差钱。哎~~~”那可怜唧唧的表情不时的抬头偷偷地看一眼那祁欢。又是低头的一声叹息。小可怜加上小坏蛋。
“哇。主子,这三皇子真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五万两。”择一眼睛都亮了。“我知道了,马上去散财。对了。”刚出去两步,又是退了回来。“主子要不我换个名字吧,就叫我散财童子吧。”
“滚。”
“好嘞。”言简意赅,倒是流淌的交流。
“主子,该休息了,我已经是点好了熏香了。”择一麻溜的给胜青倒好了花水泡脚。一碰到胜青的小腿。“主子,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烫。”一摸手,一摸那额头,烫的就好像是要烧起来。“我去找药。”
“我一会儿会睡一下。记得谁来找我也说不见。就说我病了,今晚上韩府后院会有不少的事情,不要出这个院子,只管哭就好了,懂了吗。”
胜青说出了这几乎话,浑身烫的像个火球,竟然是还能笑得出来。择一明白主子这是在在自己的身上下狠手。
“主子,那你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万一,控制不住我应该怎么做。”
“准备冰水吧。”睡着之前那胜青还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手势。怎么睡着也是有些的不踏实呢。
择一眼睛里泪珠打转。真想要带她走,何必在这里受这般的苦呢。
“啊。”韩府几个院子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顿时整个的韩府慌作一团。
“三皇子,那满城的大夫都被韩府请去了。”裴松来报,这本就不正常。
“怎么了。”祁欢顿时放下了手里的奏章。一晚上的心绪不宁终于是有了一个交代。
“老夫人腿疾发作,大少爷是旧毒并发,似乎是还有一个姑娘是碰了伤口。不知是不是大小姐。三皇子,人呢。哎。”裴松一抬头屋子里哪里还有人啊。一转头就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找三皇子。
择一正在吭哧吭哧的搬冰块。整个的浴盆里已经是放满了冰块,就是摆放在床边。这样能让胜青舒服一点。
一摸主子的手。放上一个冰块,立马就化成了一滩水。变成水雾不见了。
“胜青怎么了。”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大难临头祁欢也算是一个救命稻草。
“主子。被人害的。”择一咬着牙说道。恶狠狠的看着那乱糟糟的后院,让祁欢救主子是择一的意思,主子的意思是摧毁了整个韩家,祁欢两个都可以做的到。
“这么烫。”祁欢抱起胜青。刚要解开胜青的衣服。一扭头。“退下。”
“这。”择一捏着拳头,看看自己主子。一想,两个人那日的脖子上的痕迹。“我就在门口守着。”不等那裴松动手,自己就退了出去。
“哭什么。我家皇子不会亏待你家主子的。”裴松看着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平时凶巴巴的,这女人只要是挂上水珠就是带着一副我见犹怜的可爱相。
“你再敢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阉了你。”
刚刚说她可爱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裴松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