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浓看着云祁站在义庄门口,努力挺直腰背,装作有底气的样子,没搭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先回家再说,一身腐尸味,闻着难受”还是白砚浓最先忍不住,开了口。
说完后就朝家的方向走。
“就你鼻子灵,你厉害,了不起……”云祁跟在白砚浓身后不停嘴的小声吐槽。
前面的白砚浓突然回过头,一言难尽的看着云祁。
“哈~,那什么…夸你呢!”云祁看着停在眼前的白砚浓,心虚的说。
白砚浓才不会信云祁的鬼话,抬手敲了下云祁的脑袋,继续向前走。
云祁皱了皱鼻子,又老实的跟上白砚浓。
拐进离家不远的小巷后,云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是查出了什么吗?感觉你一点都不意外他们两人的身份”
白砚浓连步子都没停:“之前不都预料到的吗?”
一船家事平平的女人,怎么会有仇家下血本去报复,炸药这东西也不是想弄就能弄来的。
所以,不是船主的仇人,也就是董家的仇人,就是当时在船上的云祁的仇人。
而那两个男人,不是毁船的,就是害云祁的。
以至于白砚浓在听到云祁说那两个男人是凤邑国人时才没有多少意外。
云祁觉得她嘴真贱,明明这家伙的自负她三年前就见识过,还总是给他装逼的机会。
回到家,云祁就又被轰到屋中沐浴。
躺在浴桶中的云祁想,长此以往,她可能会洗掉一层皮,这还不到睡觉时间,她就已经沐浴过两次了。
明明是白砚浓的洁癖,云祁却有一种自己有这病的错觉。
——
云祁出了自己的房屋,一眼就看到正在院中练功的白砚浓,一时技痒,云祁立马就迎了上去。
谁知不到两个回合,云祁就败下阵来,太丢脸了。
心中极其不快的云祁坐在石凳上,还没等开口,白砚浓就欠抽的说:“你刚沐浴完,不想你又出一身汗,不然就要洗今天的第三次了。”
原本是体贴云祁的话,听在云祁耳朵里,就是:平时过招就是让着你,你才有机会多玩会儿,今天不想让了,你就只有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
云祁越想越气,不自觉的就瞪着白砚浓撅起来小嘴。
看着云祁的样子,白砚浓笑着摇摇头,坐在云祁旁边的石凳上安慰:“我比你跟着师父的时间长,自是把招式都练熟练精了,你才学三年,就记熟了所有招式,已经很厉害了。”
云祁哼哼鼻子,心情好了些。
“好了,现在说吧,为什么不离开这儿”白砚浓见云祁心情好了些,马上从温柔的安慰声转变成严肃的质问声。
云祁傻眼:“你变得也……”
“不许岔开话题”云祁还没说完,白砚浓就打断。
撇撇嘴,云祁想:你岔开就行,我岔就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奸诈。
不过这些话云祁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我就是纯好奇,想凑个热闹,反正下山就是历练的,这也算是个机会”云祁没说她是因为担心瑾姨的安危才留下的。
——
白砚浓这人,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没兴趣,这个世界怎样与他无关的样子,其实心眼小的要命。
云祁记得,好像是一年前下山的时候,她给街上的一个小乞丐买了串糖葫芦,白砚浓直接用两个大肉包子,忽悠着那个小孩把糖葫芦给扔了。
美其名曰地对人家说:吃糖会坏牙,山楂不仅不顶饿还消食,肉包子更好。
她气不过,找白砚浓理论。问白砚浓:给包子就给包子,为什么要让扔了她给的糖葫芦。
白砚浓一本正经地递给她一个铜板,让她在买一串,她信了白砚浓的邪,又去买了一串。
至今都清楚地记得,白砚浓用帕子包住糖葫芦下面露出的木签,手拿着也不吃,整整拿了一路,回到紫虬山也没扔,直接插在他屋内的花盆里。
后来她实在看不过去,悄悄给扔了,白砚浓为这事还与她切磋一回,最后以她承诺今后再给他买而结束。
从那以后她就深刻地认识到,万事一定要把这位傲娇的石头放在第一位,无论何时何地,不然他能做出一系列没有逻辑的事隔应死你。
——
听了云祁的回答,白砚浓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个机会。”
“是吧是吧,那咱们就等这案子破了再走吧!”以为白砚浓答应了,云祁很是兴奋。
可谁知白砚浓叹了口气道:“但你的身份问题也很重要,往后拖的越久,被发现的几率就越高,你不怕吗?”
“额,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云祁也不似刚开始的那般直爽,纠结地低头蒿自己的头发。
“别拽头发,每次说每次忘,下次在拽,手给你剁了”白砚浓沉声说。
云祁自小的毛病,一纠结就拽头发,在丞相府没改过来,在紫虬山,依旧没改过来。
不过有白砚浓每次在她身边提醒,云祁很少会像小时候那样真的拽下头发了。
被白砚浓的声音惊了下,云祁颤巍巍放下手,轻声狡辩:“没拽没拽,好好的在头上呢!”
“我一会儿给外公写信,让他先把你是他孙女的消息放出去,也开始准备宴请宾客的请柬,我们宴会前赶回去”
“宴会?为什么还有宴会?”
“自然是告诉亲朋你的身份,这样可信度才更高”
云祁听后认同的点点头,猛然察觉白砚浓的最后一句话,问:“我们是可以留在这儿了吗?”
白砚浓站起身,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下不为例”,便回了他的房间。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与月亮交换了位置,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空中,散发着独属于它的光辉。
云祁双手放在石桌上托起下巴,笑嘻嘻地赏着月,心中暖洋洋的。
她觉得,今天的月亮都格外的明亮呢!
依旧是那个爱口是心非的石头,明明只要是对云祁无害,她又坚持的事,白砚浓的决定从来都是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