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一进地牢,就看见这样的场面,有些惊讶董雁知对待绿枝的行为,她如果没记错,当时说起这个丫鬟时,董雁知似乎还有些伤心。
男人就是男人,这心可真是够硬的,说打就打,还下手那么狠,不留一丝情面。
云祁一下就觉得,董雁知那晚对于她闯进董府的事,真真是宽容到了极限。
董雁知注意到云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问:“不知道云姑娘来,所谓何事?”
说着还示意侍卫给云祁也搬了张凳子,就放在他旁边。
云祁坐在他身旁坐下,没在意终于消停下来的绿枝,兀自开口:“董老板,今儿来,是想你将人情还了。”
直奔主题,不拖泥带水。
“人情?”
“就你母亲说的,欠我一个大人情,怎么,董大老板不认?”云祁语气一下就尖锐起来,这人要是不认,她还真没法给山洞的一群老少妇孺交代。
“既然是母亲允的,自是认”董雁知没赖着脸皮不承认,毕竟人家是真的救了他母亲。
云祁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你家做胭脂生意的,肯定多是自家种的花,花农也应是多多益善,我想着,你看能不能将昨天去的那座山改成花田,我来安排花农。”
“就这?你确定吗?母亲允的人情,价值可远不止这些”有些诧异云祁提的条件。
“那你看要是行的话,我先用一半人情?”云祁不是傻子,能挽回一点是一点,指不定以后就有事需要帮助了。
“……”这话,还真是没法接。
“使不得?”云祁问。
“也可,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会就吩咐下去。
云姑娘今后,若是用得上董府,可向在下在提一个条件”董雁知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向来明码标价,不谈感情。
“那就先谢过董老板了”云祁站起身,双手抱拳,向董雁知推了一下。
“云姑娘客气,人情本就该还”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
“这个丫鬟,说谁是主使了吗?”云祁还是很好奇这个案子,也不知道是哪家有钱人,下血本要害董家。
董雁知玩味地看着云祁:“怎么,有兴趣?”
没有理会董雁知的话,云祁看向了被绑着异常安静的绿枝,血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这也太不对劲了。
脸色瞬间一变,快步行至绿枝身边,抬起她的头。
只见血顺着绿枝的嘴角向下滑,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着云祁的一系列动作,董雁知问:“怎么了?”
“你这丫鬟,要自杀”咬断了舌根,她想救都没有办法。
“自杀?那死了吗?”有些诧异,但很快便归于平静。
“早晚的事,过不了一个时辰,血流干净,就死了”
听了云祁的话,董雁知朝身后的侍卫招招手,吩咐:“抬下去埋了。”
“还没死呢,你这是要活埋她啊!”云祁睁圆双目看着董雁知,不可思议道。
“横竖都是死,留着也没用了,我就提前送她上路,这也是她该付出的代价”说完站起身,走出了地牢。
董雁知风轻云淡地语气,让云祁重新认识了这个年轻的董老板。
除却初见时的热情有礼,现在的他,才是真的露出了商人本色:淡漠、无情,怕也早已见惯,也处理惯了这种事。
正厅
阮芙瑾用了云祁给的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也能下床了,这不,一听说云祁今儿来了,她赶紧就坐在正厅焦急地等着。
“怎得还不来?”阮芙瑾有些急得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笑着安抚阮芙瑾:“夫人别急,云姑娘先去了少爷那儿,一会儿子就过来了。”
阮芙瑾也是知道云祁先去了董雁知那儿,才没过去打扰,想着让两个孩子单独相处相处,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早就将云祁要来陪她说话了。
正想着,董雁知就从外边走进来,在阮芙瑾下首坐着。
“母亲,你身体未好全,怎得就下地了”没了淡漠,言语间皆是浓浓的关切。
阮芙瑾瞪了董雁知一眼,就眼巴巴地望着门外,可迟迟没见着自己想见的人,恶狠狠地朝董雁知开口:“云祁呢?”
莫名其妙被母亲凶了一顿,董雁知觉得好无辜,他当时自己先出来了,也不知道云祁跟没跟上。
“瑾姨”说曹操,曹操到。
阮芙瑾赶忙起身,迎上云祁,拉着她的手就开始寒暄:“云祁啊,你好久都没来看瑾姨了,瑾姨好想你。”
云祁一阵尴尬,这离她上次来董府,也没过多久吧!
但云祁没说,反手拉住阮芙瑾的手,笑眯眯地说:“瑾姨,我也想你了,还惦记着你的伤呢,你好些了吗?”她想来知道如何讨人欢心。
“好,好着呐,用了你给的药就能下地了”
……
二人正聊着,一个小厮走进了正厅,交给了董雁知一封信:“少爷,这信是刚刚用刀订在大门上的。”
接过信,轻飘飘地问:“伤人了吗?”
小厮摇摇头:“没有。”
“下去吧”
小厮又恭敬地退出正厅。
阮芙瑾和云祁都注意到了董雁知这边,阮芙瑾先开口问:“谁的信?”
其实阮芙瑾平时没太爱管这种闲事,是见云祁一直关注,才问了问,云祁对董雁知关注,对于阮芙瑾来说可是个好事。
“不知道,没署名”老实地回答,董雁知对母亲一向是坦诚的。
打开信件,几乎是一瞬间,董雁知就认出了这信出自谁手,眉头随着信的内容皱成一团。
看着董雁知的表情,云祁直觉告诉她,这信绝对和炸船案有关,丫鬟刚被埋,这信就传来了,太蹊跷了。
看完信,董雁知将那信纸团成一团捏在手里,对阮芙瑾说了句:“母亲,我有事要出去”然后就走了。
云祁也着急忙慌的向阮芙瑾辞行,跟上了董雁知。
阮芙瑾站在正厅,看着二人的背影,越看越般配,越看越喜欢,欣慰地露出笑容。
董雁知在阮芙瑾眼里,就是个闷葫芦,成天就做生意做生意,老大不小了,在生活十几年的京都,连个爱慕对象都没有,可是把阮芙瑾愁坏了。
这不,又不知道因为啥,非要跑到这儿开店,阮芙瑾不放心,就亲自跟来了,就寻思着在这儿能给董雁知找个也好,没成想还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