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手？”禾野拿着一个碎了一半的啤酒瓶问道。

“大哥大哥，您放过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没对她做什么我发誓。”胖虎浑身发抖，说话都哆哆嗦的，一直冲着禾野磕头，江白和陆宇站在旁边看戏。

“不说就是两只。”

“右手右手，大哥求求你手下留情，姑娘，求你帮我跟你男朋友求求情吧，我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母亲呢。”胖虎着实是被禾野的气势吓到了，黎清也被禾野吓到了，他那样子好像要把胖虎的手废了一样。

“禾野，不要。”黎清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点哭腔。

禾野拿着碎酒瓶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心疼地看着黎清。黎清赶紧走过去把碎酒瓶从他手里拿下来，“我没事，放他们走吧。”

禾野看着黎清凌乱的头发，布满水汽的眼睛——她又哭了。沾了酒渍的短衫，干干净净的白色变得浑浊不堪，衣领附近已经被酒浸透，贴着皮肤，他脱了身上的外套给黎清披上没再看她。

“不要动她，否则就不是废手这么简单了。跟她道歉。”禾野一脚把胖虎踹开。

“不敢了不敢了，对不起姑娘，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对不起。”胖虎边说边给黎清鞠躬，身后的小弟也都爬起来跟着道歉。

“没事。”黎清的声音轻轻的。

“滚吧。”禾野说完那群混混就互相搀扶着走了。

禾野回头眼神凌厉地看着烧烤摊的老板，还没等他说话，那老板就跪下求饶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您就放过我吧。求你了，阿黎？”老板求救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黎清虽然气他不救她，但是又不想禾野把事情闹大。

“放过他吧，禾野。”黎清觉得今天太累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儿。

“放过你也行，把姐姐的工资结了。”陆宇踹了老板一脚说道。

那老板也识相，多给了黎清一个月的工资。

江白拉着陆宇先走了，禾野送黎清回学校。

“今天谢谢你。”黎清低着头说道。

“嗯。”禾野的声音低低的，黎清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回答了。

然后又归于沉寂。

“你怎么还住校？”禾野突然问道。

“啊？”黎清真的没听真切。

“不是放假了吗？怎么还住校。”禾野加了一点分贝耐心地重复道。

“奥，我家在小地方，工作机会少，工资也低，住校兼职比较方便。”

“那你之后怎么办？”

“再找一份工作吧。”能怎么办呢。

“给我补习吧。我会保护你的。”禾野的声音轻轻的，海风一吹就散了。

“嗯？你说什么？”黎清呆呆地看着禾野。

“我说，给我补习好吗？工资会很高的。”

“可是，我之前说的话你不在意吗？”黎清有点愧疚地看着禾野。

“不在意。黎老师。”

“好，那这次不会再去台球厅了吧？”黎清笑着问禾野。

“不去了，去我家。”黎清感觉禾野好像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才是乖小孩儿嘛！”

禾野没再说话。

岚市处于丘陵地区，道路带着些许起伏蜿蜒向前，黎清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极了日本电影里的街道，要是有樱花就更好了，海风从东面吹来，月亮悬在夜空，禾野看着他们的影子一会纠缠在一起，一会又分开，又纠缠在一起......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