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王佳伟的痛处,家里的孩子,大儿子在南都,小儿子是庶出,本来宝贝的女儿,一直是自己的软肋。
一旦触到这件事,他便会发疯,脑子里就会一片空白。
他“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手捂住了双眼。
堂内只有他的哭声。
柳卿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哪个男人能接受心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她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王大人,还要我叫人证吗?”
人证自然是素娘,素娘是一直照看王风铃的人。
王佳伟一下拍开柳卿卿的手,柳卿卿收回手,吹了吹,下手有些重。
“湘音……”一会儿,站在一旁的谢晋看向了王夫人,王夫人全身一僵,抬眼看向谢晋,对他摇了摇头,谢晋像是没注意到一般,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湘音,风铃是我们的孩子吗?”
王夫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半晌又苦笑了一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风铃已经死了。”然后又狠狠的看了一眼王佳伟。
王夫人的声音淡淡的,风铃是她唯一的骨肉,她能接受铃儿身体不好,能接受铃儿脾气古怪,但是不能接受前几日还在自己怀里午睡的姑娘,如今却一个人孤单的睡在棺材里。
她想到这里,又流泪了。
整个公堂,只有两个人的哭泣声。
谢晋上前一步抓住王夫人的手:“湘音,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女人有些狼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谢晋这辈子,只爱过崔湘音一个女子。
他也没想到柳卿卿说的破案,能让自己有如此大的收获,如果能带崔湘音走,县令这个官职他不要也罢。想着,他忽然之间有了动力,一把拉走了椅子上的崔湘音。
谢晋正拉着崔湘音往门口走,每走的一步都让他感到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他要带她走,没有人拦着,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没有人愿意为那些死去的怨灵撑腰,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英雄,没有一个人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
眼看两个人就要走了,柳卿卿左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拦住了要远走高飞的谢晋。
被拦下的的谢晋低头看了一眼女孩:“柳小姐,你这是……”
坐在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唐浅这才笑了笑,眼神会意了一下顾珏,柳卿卿不放谢晋走,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顾珏瞟了他一眼,心底有些异样,唐浅的好果然全给了苏落婉了,柳卿卿是死是活对于唐浅而言果然都是儿戏。他下意识的扬起了嘴角,我们几个人里面,果然没一个好人。
“谢大人,这件事还没结束。”柳卿卿探出身子,对跪着的王佳伟说:“王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和谢大人说的吗?”
王佳伟心里清楚柳卿卿刷的是什么把戏,但是如今自己活罪难逃,多带一个上路也没事,虽然在场的没有一个是能真真正正制裁谢晋的,但他还是带着一丝希望的看了一眼唐浅。
少年安静的坐着,嘴角只有平时常见笑,只是细看,又好像能看出一丝讥讽。
王佳伟狼狈的起身,一脸仇恨的看向柳卿卿,目光一转,咬牙切齿的说到:“谢晋,你前五年犯下的谋杀,你觉得如今跑就跑得掉吗?”
谢晋浑身一僵,笑道:“今非昔比,往日如烟,更何况,”他转头看向王佳伟,“你奈我何啊,王大人?”
王佳伟指着唐浅就道:“唐公子是国相子侄,公堂之上,你不怕唐公子将话传达给国相大人,置你于死地?”
谢晋猖狂的笑,看向座位上的少年,说:“国相子侄?一个区区国相,也敢和长公主作对?”
唐浅微微一怔,皱起眉头,长公主的权已经这般嚣张了?
顾珏一只脚踩到椅子边缘,一脸笑意的看着柳卿卿,这点聪明,唐浅怎么没发现,现如今如果不帮着柳卿卿,唐浅也自身难保。
柳卿卿注意到顾珏的笑意,侧过头向他咧嘴笑了一下。
顾珏从没接收过这样的笑意,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那么,你是长公主吗?”突然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门外忽然走进一位青年,青年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一间房的人都望向男子,谢晋的目光也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向门外,脸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男子一身白衣,质地却极好,衣角处还用金丝绣上了蟒纹,束好的发被一只金簪固定好,手里拿着折扇,一脸笑意的进了公堂,眼底如清泉一般,干净的能倒影在场的每个人。
他巡视了四周,两位侍卫自觉的搬来一张椅子,扶男子坐下。
柳卿卿离男子近,仔细的打量着他,确定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不知道这个人的来意是好是坏。反倒是这个男子,用拿着扇子的手指了指柳卿卿:“是你啊!”
柳卿卿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你认识我?”
男子摇了摇扇子,笑道:“不仅认识,而且还是以茶会友的知音。”
然后他又用扇子拍了拍谢晋的胳膊:“谢晋,长公主在朝的势力,不是给你用来为虎作伥的。”
谢晋麻利的松开了牵着崔湘音的手,跪在了地上:“二、二殿下,小的知错了。”
二殿下?二皇子谢远青?众人都傻了眼。
王佳伟人呆了,这个柳卿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