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只有柳卿卿和岳悦凌听得清楚。
陆晴舟只是对着嘴型看了看,柳卿卿说话声音小,谢胧峎自然也是没听见,他又重复问了一边:“那朕问你,为何这般做?”
“是我做的,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柳卿卿耸耸肩,“皇上,我先前发现园内有一株花快倒了,就糊了些泥土,谁知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见了这几位小姐,不小心碰上去了,弄脏了你们的衣服,我真的很抱歉。”
“你骗鬼呢?你这能是不小心的吗?”
“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故意弄脏你的衣服?您也太斤斤计较了,我连皇宫里的花也扶不得吗?”
“这就不是扶不扶的问题!”
“小姐,我当时都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千金,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
“你能不知道?我看你什么都知道!”
“小姐谬赞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您是岳侍郎的千金啊,早知是如此高官,我就应该亲自帮您把衣服洗掉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我爹你惹得起吗?”
“呦,这真是个拼爹的时代啊,我爹虽不及你爹,但是品行样样端正,可不敢有一丝骄纵孩子的倾向。”
岳悦凌恼火起来:“你说谁品行不端、骄纵孩子呢!”
“我谁也没说啊!”柳卿卿眨眨眼,泪汪汪的看着谢胧峎:“圣上,小女是无辜的。”
宋太傅听不得这般吵嚷,岳悦凌和自己的孙女关系甚佳,自然是对柳卿卿失望至极。
谢胧峎没说话,身侧的宦官提醒道赋诗结果出来了,他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柳卿卿的话里意有所指他不是听不出来,只是......公开挑拨不是什么好事,还及其的不登大雅之堂。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报。”谢远青忽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拱手站了起来。
谢胧峎眉毛一挑,以为这下有人站出来给台阶了。
他点头:“说。”
“灵承港今年年初发生的一起金身佛像丢失,不知父皇还有无印象。”
谢胧峎一愣,目光转向了自己的三儿子。
金身佛像虽然价格昂贵,但是也只是小小的一尊而已,当时只轰动了一时,很快就被销声匿迹了。
“不知岳侍郎有没有印象了?”谢远青第一次做心里拿不准的事情,看柳卿卿和别人吵架的场景虽然好玩,时间久了父皇心里会烦闷,难免会责怪下来。
岳侍郎对这件事似乎很是敏感。
丢失的那尊天王像,当时在南都闹得很大,是国相出手压下来的,加之顾贺白带兵助阵河下,这件事很快就被忘记了。
柳卿卿看着岳侍郎脸上的几滴汗珠,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灵承港贪污是小说的尾声,没有这个贪污,国相就下不了台。
世人都说国相是神灵转世,专做好事,但住过一次国相府的人就知道,哪有那样明明白白的官存在,国相府简直就是和珅府的再世,每扇窗户的形状都不一样,好像在讲述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能看懂的谜语。
“微臣自然有印象。”他头低了下去。
岳侍郎没想到柳卿卿这么难对付,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之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台面,连二殿下也帮她说话。
这一场贪污会牵扯到很多人,本来应该是苏落婉坐上太子妃后才大义灭亲帮了谢淞一把的,可如今居然被谢远青提早提了出来。
谢远青有欲望登帝,谢淞也有同样的欲望。
“儿臣也听闻此事,此事虽小,但是往深处想想却不禁毛骨悚然。”谢淞垂帘,忽然语道。
柳卿卿被他的声音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苏落婉。
苏落婉可能是真的喜欢这个谢淞,连他说一句话也会脸红。
好吧......
这件事只算开了个头,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谢胧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不想耽误了诗会,有些烦躁的制止道:“这件事先放一放,一码归一码,今日是诗会,如果岳侍郎原谅了柳小姐,就继续诗会吧。”
“爹。”岳悦凌眼里闪着星星一般看向了自己的爹爹。
岳侍郎连连磕头:“谢皇上,柳小姐的无心之举,岳某自然不敢不原谅。”
谢远青被自己父亲的举动为难到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父皇......”
“远青,你也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
他的眼神微微一暗。
有分寸?让这些贪官污吏为虎作伥?
灵承港一案,他要追查到底,把所有牵扯进来的官员全都一一铲除,不仅是对他自己好,还有他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