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诺渡原指望进了太学便能飞黄腾达,如今却犹如被四面高墙囚禁的困兽一般,让这庸碌无为的日子绑缚住手脚挣脱不得。这天他早早就下了衙,回到租住的小院里换上了一身不打眼的麻灰长衫,戴着斗笠悄悄往城郊一处庵堂去了。
“夫人。”华诺渡关上房门,一把将女子拉近怀里,热烈地亲吻她的嘴唇和面颊。“诺渡想得你好苦。”
“郎君,真好,你还记得我。”女子喘着气,秀雅的面庞浮起两片红云,她眼神迷蒙,似乎还沉醉在那个绵长的吻中。“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自从那次......我就盼着再和你见面。”
“我一日不曾忘记过夫人。”他紧紧揽着她腰,叹息道:“我真是羡慕林大人,能得夫人相伴。”
林夫人以一个更热烈的吻回应他的甜言蜜语。“诺渡,抱我,不要松开,抱着我,求你了!”
华诺渡和林舷的夫人赵氏私通已经有一段日子了,那时他刚进太学,便安排在司业林大人手下,华诺渡备考春闱那段时间常时不时上林府拜访讨教文章,一来二去就识得了赵氏。赵氏刚刚三十岁,正是妇人最成熟美艳的时候,丈夫林舷对她却不冷不淡,更喜欢后来纳的几房小妾,赵氏不免受了些冷落。华诺渡年少时久居边地,民风旷达,来了上雍以后虽极力约束自己伪装出士林学子的翩翩风度来,可他骨子里的轻佻浪荡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郎有情,妾有意,一点点火星都能引燃干柴,何况是林夫人这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林夫人洗浴后揽镜自照,就见情郎侧身背对她席地而坐,眉眼间透着忧愁之色,她拢拢淋湿的头发,缓缓走到他身边,柔声细语道:“郎君这是怎么了?妾上回见您便想问了,怎么最近总是郁郁寡欢,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诺渡微末之人,我的事不值得夫人介怀。”
“郎君这样说就是和妾见外。”林夫人颇为受伤,她挨着华诺渡屈膝蹲在他身边,眸光柔情似水。“在郎君眼中,妾竟是个外人了?”
“怎会!”华诺渡忙搂着林夫人,“我对夫人情真意切,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既是情真意切,郎君对妾便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我......诶,是我自己不好,能到林大人手下办事,已是沾了我那雷兄的光了,可我来了以后才觉着,太学不适合我。”
“郎君胸怀大志,妾岂会不知。”林夫人依偎在他胳膊上,手指轻抚他雪白中衣的料子,指腹摩挲了几下,随即抬眸看他英俊的侧颜。“妾相信郎君将来必定不同凡响。”
“诶,出人头地,哪里有那么容易,我来上雍城,无依无靠,家底单薄,太学俸银微薄,我至今都在赁屋过日子。没有人脉,只能整日窝在小小的弘文馆教那些纨绔子弟读经学文章”华诺渡自嘲地轻哂了两声:“哼哼,我纵使满腔抱负,又如何能够施展。”
林夫人踌躇道:“妾早就说了,可以租借个舒适些的院子给郎君......”
“夫人!”华诺渡摆出恼怒的模样,“您再提这事,诺渡必不再见您。”
“别这样,妾不过是见郎君过得清苦,想叫你好过些罢了。”
华诺渡苦笑着摇摇头:“夫人的情意,诺渡岂会不知,只是不想亏欠夫人。”
他坚持不肯要她的襄助,林夫人不免有些懊恼,觉得他还是太过见外,可另一方面反倒钦佩他的为人和骨气,因而愈发对他着迷喜爱了。
“不如这样,妾身过些日子要回娘家,到时替你想想法子,看是否能找些门路帮郎君换个好些点的去处。”
“夫人......”华诺渡皱皱眉,还欲拒绝,林夫人却抬手封住他的唇。
“你不肯要妾的银子也就罢了,难道连让妾在仕途上帮你一把你也不愿意吗?”林夫人埋首于他怀中,哀泣道:“我在林家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书时眼前是你,画画时纸上是你,就连睡觉时梦中也是你。”
“好吧,夫人,诺渡只欠你这一回。”他勉为其难道:“就仰赖夫人为我奔走了。”
林夫人没有看见他嘴角得逞的微笑。
次日一早他就和情人分别,戴着他那黑布斗笠混着在进城的第一波人群中回到住处,他换回平日穿的常服,立即又马不停蹄地赶去雷吉府上探病。
“诶哟,天一冷下来我这膝盖就酸痛,瞧瞧,路都走不好了。”雷吉靠在书房的软塌上见他这老朋友,刚说两句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诶,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雷夫人端了一盏茶水递到丈夫手边,等他喝完又给他推背顺气。
“我最近病着,真是辛苦夫人了。”
“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雷夫人替雷吉添了件外衣,回头对华诺渡说道:“多谢你今日来探病,我家老爷这个样子实在不方便会客了......”
华诺渡闻言起身,向雷吉拱手告辞:“雷兄你好好养病,我就不叨扰了。”
“好,你慢走,夫人替我送......咳咳咳咳......送......诺渡,咳咳咳。”
华诺渡默默跟着雷夫人步出书房,着迷地盯着她丰满的臀部,柔美的腰背曲线,脑海里几乎被欲望填满。
她的头发真美,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还能隐约闻见玫瑰花的香气,她一定是用玫瑰花汁子制成的香露洗澡。他几乎能仅凭想象就勾勒出她的身体,不着寸缕的那种。
华诺渡认为自己倘若要勾引她必定能成功,就像他一抬手就能摘下回廊两旁树丛的浆果那样轻松。
丫鬟仆妇皆守在回廊另一头,华诺渡目测她们那个角度看不见屋檐这里,雷夫人走在跟前,似是不慎踏空了一步,倏而整个人倾斜了一步。华诺渡抓住机会,飞快地揽住她的腰肢,身体与她紧贴在一起,让她重心靠在自己身上,凑近她的耳边嗓音低沉的提醒道:“嫂夫人当心。”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右手手掌顺着她小腹悄悄往上移,大拇指暧昧地蹭着她胸部边缘。
雷夫人已抓着他衣袖站稳在地,她眼带不易察觉的笑意,仰头与他对视。华诺渡不免差异,她竟连寻常妇人故作矜持的抗拒姿态都未表露出来,他索性壮着胆子,手再往上几寸,在她饱满的胸部上揉搓了几下。
“我为夫人寸心如狂。”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