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大人玉成子站起身,背着手缓缓道:“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次招揽奇医名士乃是圣旨,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就地当斩。”
灵瑶回头,盯着玉成子,笑意阴冷,这是要来硬的?
玉成子眸光紧紧盯着她,头高高昂起,一双深邃老眸活脱脱告诉她:“你逃个试试?”
殿内,剑拔弩张,一派肃杀之气。
突然,苏璟玥冲进来。
望着殿内双方这阵仗,冷声命令:“都给本世子住手。”
下人见是世子殿下,纷纷退了下去。
不管私底下玉成子如何受皇帝恩宠,可毕竟,明面上,苏璟玥世子身份高于太常,何况,这里还是靖王府。
苏璟玥衣袍向后一甩,大马金刀高居上位,面色凝重盯了一眼玉成子,道:“灵瑶姑娘乃是本世子的朋友,未知太常大人私自请来,有何事?如有什么需要,可提前跟本世子打个招呼,相信在朋友面前,灵瑶姑娘还是会给本世子这个面子的。”
玉成子面色如常,见到苏璟玥眼眸连眨也没眨一下,仍是稳稳的坐在锦凳之上,面色和缓,淡淡道:“世子殿下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传来灵瑶姑娘,也是受皇上密旨,趁此次出行,遍访下奇医名士,实是迫不得已啊!”
“所以,今日才未提前告知世子殿下,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苏璟玥听罢,眸光淡淡,没有一丝涟漪,淡然道:“太常大人真会开玩笑,灵瑶姑娘是本世子的朋友,她会不会医术本世子是最清楚不过的。”
“现在这人啊,就喜欢以讹传讹,造谣生事,太常大人还是切勿听信才好。”
正在此时,靖王爷和王妃疾步走了进来,一进屋便感受到殿内肃穆紧张的气氛。
靖王妃见一身男装的灵瑶吊儿郎当的坐在一旁,于是问苏璟玥:“此人是?”
玉成子抢声回道:“靖王妃难道不知,她就是灵瑶。”
“什么?”靖王妃愕然,上下打量灵瑶。
“我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仅是个卖药材的贩,一定身怀绝技,所以,今日派人将她请了过来。”玉成子顺势在一旁道。
靖王妃虽然对于灵瑶这一身男子打扮很是错愕,可对于玉成子所,也心知他心怀鬼胎。
灵瑶笑,抱拳道:“太常大人太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市井卖鱼郎,为了不受欺负,才遮掩了身份,并非什么身怀绝技,谢大人错爱,如无其他事,女子就此告辞。”
起身要走,被玉成子一道嗓音止住脚步:“抗旨不尊,死罪当斩,世子殿下心知灵瑶姑娘身怀奇医术,不如实告知横加阻扰,便会一同论处,灵瑶姑娘是想让世子殿下跟你陪葬吗?”
玉成子捏了捏手指上的玉指环,嘴角微微一扯,道:“本官已经打听好,前段时间世子受重伤,药石无救,最后是灵瑶姑娘所救。”
靖王爷和王妃心中一凛,看来玉成子此次专为此事而来,他之所以这么做,已经掌握充足证据。
苏璟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来,太常大人为此事,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
“下官只是尽心尽力办好皇上交代的事而已,世子殿下过奖了。”玉成子眸光深邃如海,坐在锦凳上眼眸微微一茫
灵瑶心知此事再无退还余地,心一沉,退回到锦凳上,笑脸一扬:“好啊,如果太常大人不嫌弃女子笨拙低劣的医术,那便随了大人心意。”
“好!”玉成子拍手:“灵瑶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豪爽。”
灵瑶盯了苏璟玥一眼,见他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的瞪自己。
于是向玉成子道:“不过,去京城前,本姑娘有个条件。”
“但无妨。”
“第一,我跟世子殿下并非好友,相反,我们俩还有仇,希望,我的事情不要牵扯到他,本姑娘可不想欠任何人。”
“第二,我只是个爱财如命的贩,生性喜静,到了京城,给我一处属于自己的宅院,点无所谓。”
“第三,除了研究医术,其他一律不做。”
“这三条,大人如能答应女子,女子便随大人去京城,否则,大人只管杀了我。”
玉成子捋捋胡须,干笑两声:“好,本官答应你。”
苏璟玥拍案而起,怒:“你要疯了吗?”
灵瑶深深的盯着苏璟玥,她知道,此事不是她,也不是靖王府能掌控的。
她混市井的时候就听过,太常大人玉成子是皇上的宠臣,坊间还传出皇上有短袖之癖,专宠玉成子,甚至睡觉都让玉成子陪,这样的人,她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
她一个人无牵无挂,怎么都好,可向旁边看看,苏璟玥待她情深义重,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见他被自己所累。
况且,她也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柳飘飘刚捉自己不成,便有人来不惜得罪靖王爷要带她去京城,这未免太凑巧了。
至于医术,恐怕也就是个幌子而已,除了冷人魂知道他会医术,就连苏璟玥都不知道。
玉成子更无从知道,怕也只是误打误撞,恰巧听人她给苏璟玥治病,所以才会找这种无稽理由罢了。
灵瑶冷笑,回道:“我疯不疯跟世子殿下有什么关系?靖王妃不是恨我入骨吗,正好我离的远远的,再也不碍您眼。”
完,起身拂袖离去,走了几步,头未回的道:“太常大人走时直接来寻我便是。”
“要去哪里寻你?”玉成子急道。
灵瑶停下脚步,干笑两声,带着丝丝嘲讽之意:“以大饶势力,还用我告诉吗?”
完,扬长而去。
苏璟玥一张脸青的发黑,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婆娘,去了搞不好连命都没了,京城那地方岂是人待的?
更何况,玉成子如何会知道她的存在?美其名曰去京城为皇上研制药物,可真实意图是什么?
这丫头仇家不少,难道跟玉成子也有仇?还是玉成子此次让她去京城,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