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门口,三人牵马步行。
抬眼是百万青砖累叠而成的高大城墙,虽历经百年风雨,依旧屹立如初,两旁是两只两人高的大理石刻狮像,石狮脚掌下各有一石珠,一南一北,交相辉映,寓意轩辕王朝一统诸国,安定天下。
三人随着人流进入京都。
万里京都之内。
朱琦罗列,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流涌动,车水马龙不绝于市。
入眼琳琅满目,好不繁华昌盛。
“哇!这里好热闹,比胶州还要热闹!”雪玲珑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雪月,一双好看的眸子不时好奇的扫视四周。
“那是自然,这可是中原十三州天下的万里京都,何处能比此处更加繁华?”李义拉着缰绳走在中间,也抬眼望了望周围高大林立的建筑,这是他第二次进京城,三年游历期间,曾经从这里经过一次,还去了那京城最大的酒楼酒肆,那里面的京师腔,现在还让人回味无穷。
至于卫字笙,从进城起就没有再说话,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额角挂着汗珠,宽大黑袍中的手不知该安放在何处。
李义看到书生这模样,开口打趣:“怎么,这才刚进城就紧张成这样?那要是等秋闱开试的时候,你还不得激动的晕过去。”
卫字笙没有出声回应,只是抬起宽大黑袍衣袖,抹了抹额上汗珠。
“放心吧!凭你的才气,七星学宫那些人,单独论起来都远不如你,只是说他整个七星学宫弟子遍布四方天下,足有上万之众,因此才说它独占天下分才。”李义松开牵扯缰绳的手,拍了拍卫字笙的肩膀,随后再次牵住,抬眼看了看前面一座高大的酒楼:“走!我请你们喝酒!”
“客官,您这是,住店?”一名小二看到三人牵马而来,连忙上前询问。
“住店。”李义想着距离秋闱开试估计还有些时日,趁着还没人客满为患,还是先住下好。
“住店的话,三位客官先跟我将马送至后面马厩,那里有专人饲养。”小二说完,便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将马送至酒肆后院马厩。
随后三人再次回到酒肆前楼,订下三间房,要了些酒肉,这才算安顿好行装。
三人刚刚安顿下来。
另一边,圣旨也到了帝师府。
“圣旨到!”只见宦者小顺子身着一袭绯色圆领窄袖袍衫,头戴七寸巧士冠,双手托着圣旨,深弯着腰徐徐前进。
落九渊正在廊中品茶,听到后也只是放下手中茶杯,缓缓站起身来,等到小顺子将圣旨送至身前,这才伸手接过:“臣,接旨!”
圣上特许,帝师可站立接旨,免去诸多礼仪。
“落大人,圣上还让我代为问您,这处置是否妥当?”小顺子微微弯腰,看向正在阅读圣旨的落九渊。
落九渊看完后,轻轻点头:“麻烦代我转告圣上,就说这处置十分妥当。”
“落大人客气了!那奴才就先行告退!”小顺子说完,弯腰转身离去。
小顺子离开后,一道倩影悄悄从后面走上前来:“爹,圣上师兄说什么了?” #爱奇文学www.. @¥最快更新】
“铃兮,来了。”落九渊看到落铃兮过来,微微一笑,将手中圣旨递给落铃兮:“你自己看吧!”
落铃兮接过圣旨,只见其上写道:
将军彩战,赫赫功勋,一生彪炳。
为平定边疆,力战蛮夷,壮烈身陨。
现追赠其护国神武大将军!
谥号:忠勇!
赠免死金令一块!
善待其后人!
“这也算是,给忠义之人的一个最好回报吧!”落铃兮捡起从圣旨内掉下的免死金令,美眸中有一丝哀伤闪过:“那封信,是时候寄出去了。”
“你打算,怎么写?”落九渊抿了一口茶,望着那满池落败莲花。
“如实奉告。”落铃兮说完,拿着圣旨和免死金令回到自己房间,让一众侍者退下,亲自铺纸,亲手研墨。
纸,是上好的细纹宣纸。
墨,是上好的金松纹墨。
笔,是上好的善琏湖笔。
亲自提笔点墨,一笔一划极其工整。
大约两柱香后,一只灰色信鸽夹着一节小竹筒从帝师府内飞出。
落铃兮看着那飞远的灰色信鸽,怔怔出神:“灰灰鸟,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送信胶州了。”
时间一晃,已是黄昏。
秋风乍起,呼啸若鬼。
吹的人身心具寒。
在京城东门外九十里,有一座山。
因其从土壤到岩石具是红色,遂被人称为
:红山。
在听闻彩将军死讯后,落铃兮让人在红山之上开辟了一块场地,命名为:红场。
此刻红山之上,红场之中。
轩辕圣上亲临,一众文武百官也纷纷跟随而来,其中不乏一些与彩战将军一同镇守边关,平定蛮夷,沙场互济的兄弟,看到圣上亲临彩战将军的红场法事,心中皆是感概不已,纷纷暗自立誓,为国效力,身死不辞!
陆陆续续还有一些京城地方官员,一些有名的京城文武豪杰人物,甚至一些平民在听说彩战将军的事后,都主动前往红山,虽未能上山,但也在红山山脚下香火祭奠。
整个万里京都,往常的此刻是最繁华的时候,但今天,却万里无灯,万家灭火,以此,来默哀祭奠。
红场之中,早已经布置好一切,七百七十七盏莲灯,乃是天子之下最高礼仪规格,文武大臣齐聚,更是其他武将难比分毫。
一切就绪,唯差住持高僧。
“灭离伐!”落铃兮抬头看了看那漫天繁星,轻轻开口。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豪迈至极的声音,让一些在场武将都自叹不及。
“洒家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聪明人!”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道身影一跃而上,手中禅杖直直插入地面,在场众人幻觉似的感觉红山抖了一抖。
只见那和尚一袭若青百纳僧袍逆教规左坦,一串拳头大的佛珠挂在脖子上,满脸浓密的大胡子倒是直似那卖肉屠户,若非那顶上精光,都看不出这是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