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卫桐不肯续妻。
安容郡主非但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
安容郡主是极受宠的,比皇子公主还得宠,因为她阿爹没有生儿子。
皇帝宠她是不需要顾虑的。
她自幼被溺爱着长大,养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她想得到的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安容郡主打算亲自出马让卫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孟溪一介孤女都能得到状元郎倾慕,她凭什么不能!
让安容郡主承认自己比不上孟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安容郡主拦住了卫桐。
“臣见过安容郡主。”卫桐低眉顺眼,心里极为讨厌安容郡主。
天下的女子若都像安容郡主这样,也太讨厌了。
还要不要脸!要不要名节了!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巴巴地往男人身上凑,简直恶心!
她若是以后成了皇后,必要天下女子循规蹈矩,莫要像安容郡主这么不自爱。
安容郡主面带羞涩:“状元爷觉得本郡主如何?”
“郡主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好的。”卫桐回得极为敷衍。
安容郡主小脸红扑扑的:“那状元爷觉得本郡主可堪作良配?”
小女儿的情态,跃然脸上。
“臣不胜惶恐,郡主乃万金之躯,臣配不上郡主。”卫桐厌恶极了,她低下头,拒绝得有些生硬。
安容郡主脸色煞白,她的眼里含着泪珠儿,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她出身显贵,受尽宠爱,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自然是属于她的,状元郎最终会爱上她,在她看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状元郎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讨好她不奉承她,同时,也不喜欢她。
安容郡主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有哪里不好呢?
别人都挤破了头想当她的夫君,因为她的伯伯是皇帝,她的堂哥是太子,她的爹爹是王爷,她是王府唯一的孩子。可偏偏状元郎卫桐视她为洪水猛兽,看到她都想跑,更别说是跟她好了。
她要放弃吗?不,绝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安容郡主骨子里和魏王是一模一样的。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她从来是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在感情上载了个大大的跟头。
她还没下手,孟溪死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就这样退缩,她又怎么会甘心?
安容郡主既然能做出把贵女们推进河里,看她们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事情,足可见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事实上,她在年少时就曾经不小心弄死了一位千金。
那个千金小门小户出身,家里没地位,死了也就死了。
她因为犯了错,被勃然大怒的亲爹关了起来不许别人送吃喝,后来才收敛了点。
那日她本打算杀了孟溪,不过她知道孟溪死在她手上,她和卫桐就再也不可能琴瑟和鸣,才没出手。
如果状元郎能给她一点点温柔,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不会这么绝望。
她很不甘心。
不甘心之下,她干脆就给卫桐下了药。
外头的侍卫连滚带爬的进来了,跪在地上叩头:“王爷!王爷!出大事了,安容郡主、安容郡主她出事了!”
侍卫战战兢兢说话都不利索:“安容郡主不慎摔倒,摔断了,摔断了一条腿……”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唯一的孩子,一听这话晋王睡意全消。
晋王大怒:“好端端的,一条腿怎么就会摔断了?你们都是怎么看着郡主的。”
“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十几条狗命都不够赔的。”晋王愤怒地摔了茶杯,“还不快带路。”
侍卫小心翼翼道:“王爷,郡主今日不在府上。”
“郡主现在人在哪里?”晋王心疼坏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侍卫头埋得低低的:“郡主现在人在魏王府。魏王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来医治郡主。”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本王要听真相。”晋王让下人立马备马。
侍卫不敢有半点隐瞒:“郡主与状元郎起了争执,摔了。”
“好个卫桐胆子大得很,竟然敢欺负本王的娇娇闺女,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晋王勃然大怒。
晋王快马加鞭,赶去魏王府。
“状元郎人呢?躲哪里去了?本文王的宝贝闺女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倒好,把我的娇娇闺女弄伤了。今日他如果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本王必要他好看。”晋王兴师问罪。
“皇叔随我来。”魏王想极力保持平静但最终失败了。
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虚和惶恐。
进门,安容郡主在呼痛,地上跪了个女子,状元郎连个影子都没有。
“不是说让我去见状元郎,状元郎人呢,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他这个罪魁祸首。就他,也配。”晋王勃然大怒,他以为状元郎因为怕他问罪所以戴罪潜逃了。
“民女就是卫桐。”跪在晋王面前的女子衣着素雅,身段窈窕,在安容郡主歇斯底里的表情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她可怜兮兮,“求王爷饶我一命。”
被喂了春药,卫桐到现在还不舒坦,她的肌肤雪白若凝脂,一蹙眉,那双雾眸便透着几分楚楚动人之色,十分惹人垂怜。
可晋王并非怜香惜玉之人。
“荒唐。一个女子做了状元郎,还害了本王的闺女,本王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晋王挑眉,一步一步走到卫桐身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十成十的力道,打得卫桐摔翻在地,直接吐了血。
“皇叔息怒,当务之急是救治安容郡主的腿。至于这卫桐,就交由堂妹处置。”魏王脸上闪过痛色。
“荒唐。”晋王训斥道,“身为兄长,不知道维护堂妹,身为皇子,不知道律法为何物,简直是丢了皇家的脸。本王原以为你是个脑子清楚的,没想到竟是个糊涂蛋。本王问你,你何时知道状元郎是女娇娥而不是男儿郎的?”
“侄儿也是今天才知道。”魏王下意识撒谎,“侄儿认为卫桐是难得的人才,她的才华不亚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