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站起来扶着窗台有些呼吸困难,她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她看着窗外努力调整呼吸,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我你觉得配吗?我配得上他吗?我心里没底。像我这样的人……”
男孩给她承诺的时候,林语僵硬地微笑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当对方将钱转给她的时候,她所做的也只是犹豫不决。
“你比你想象中的好还要好。别的女孩子这个年纪,根本攒不下12万,你善良诚恳热爱生活,我们的林语是个值得被善待的女孩子。”孟溪轻轻地抱了一下林语,“你这么努力,活该你幸福。你值得被爱。每个人都值得被爱,第一份来自于自己,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得到很多人的爱。有人爱你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好。”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林语脸色有些苍白。
林语垂着脑袋,说她的故事。她的爸爸出轨,陷入赌博,沉溺无可自拔,总之是个不顾家的垃圾。她妈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贤惠,更柔顺,期盼老公能回心转意。结果,房子没了,车子没了,她爸跑了。
原生之痛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让我不配这三个字扎根在心里。
就是让人觉得命最贱,什么都可以那命抵,所以看到坏掉的饭菜会吃掉为了不浪费,看到漂亮的裙子舒适的鞋子不敢买,特别害怕别人对自己好,因为自己怕还不了。一旦有人用真心对自己好,便恨不得以命相抵。认为自己不值得去拥有生命中美好的事物。
多少人在悄无声息地奔溃,躲在角落里看着伤口慢慢流血。
“房子是你的,不高兴了可以赶他走。主动权在你的手上。”孟溪擦去林语脸上的泪水,“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值不值得有没有诚意。真挚的感情比宝石更珍贵更闪耀。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站在月光下,你可以大声无愧地说出你的心里话。”
“我喜欢他。”林语小声道。
她双手摆成喇叭状:“我喜欢他,我值得,我值得被喜欢。”
“我要有男朋友了!”
这栋楼,住了不少人,有个邻居刚好就站在窗口,听到了,大喊:“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林语:“是真的!我要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不起啊!我下个月就要领证了!”另外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女儿下个月就一周岁。”
房门被推开,一个室友眉眼带笑:“明天就要发工资了。发薪水那天是每个月最令人期待的日子。”
说起欢欣的事,这些人儿立马变得生动有活力了。
林语出去约会,回来都是十点半了,她脸上的表情显然很开心,孟溪的重点则放在她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平心而论,这个男人长得真的还不赖。
他看林语的眼神宠溺。
林语羞涩地说:“虽然有点害怕,但我对未来有信心。”
林语的坚持和努力为她换取一个就算不能不凡,也至少平淡的未来。努力生活的人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时间治愈的是愿意自渡的人。当她走出阴霾,她的人生会是一片光亮。
孟溪对善良的人从来都是温柔。
对恶人,从来都是冷漠的。
另一边,前几天孟溪的弟弟陆梁骑电瓶车出去,撞伤了一个老人,那个路段是有监控的。
因为有健全的法,陆梁对他人造成人身伤害,他的父母需要进行赔偿。
老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能醒过来,现在情况很危急。
估计治疗费用加赔偿要30万,前天夫妇俩不甘不愿地给了3万,他们决定实行拖字诀。听说老人走了,他们的损失反而会少一些。而且他们住的这个房子是不会被强制执行的,因为要保障被执行人及其所抚养家属最低生活标准所必须的居住房屋。
陆梁踩着AJ,揣着500块往外走,心情还挺愉悦。
他是个混不吝,干了坏事也不心虚,还出去玩。
他被人拦住了。
“陆梁,我爸在医院躺着,你小子还笑得出来。”男人浓眉大眼,眼角有很深的纹路,看起来不好惹。
“谁叫他走路不长眼。我又不是故意的。”陆梁刺了回去。
结果受害者家属和他的朋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车子里拖。直接把车子开出了城,望着路边越来越荒凉的景色,他怕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你弄了我爸,还笑得出来,看来你是没有悔过之心了,既然如此……”
那些人将他手脚捆住,扔进小溪,看他快不行了,再将他提溜起来。
那些人的眼神却让陆梁遍体生寒。
“医院那边现在只剩300块,我爸还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危急。”
“我就一工地搬砖的,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爸。”
“不给钱还弄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陆梁:“大哥,大哥,求求你们,让我上来吧,求求你们了……我家有钱,我家有房子,我爸妈很疼我的,会给钱的。”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男人给他松了绳子,开车离开。
他被丢在了原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炎炎夏日,气温很高,三十几度,他泡在冷水里,衣服上全是水,风一刮,又凉又热。
他狼狈地打出租回了家。
他知道,他要是不把钱给了,那些人一定会给他好看。
陆梁牙齿直打颤。
他的脑海里马上滑过新闻上、电视上、网络上各种关于恶人的各种招数。
一想起那些场景,就让他浑身胆怯,双腿不停地打颤,他对父母哀求道:“爸妈,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好吗?”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们把我绑起来丢进了小溪,我好怕。爸妈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会死的。我,我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
“那些畜生,我可怜的儿呀。”单晓红心疼死了。她将陆梁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通,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