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被白望染再三催促后,余锦才总算是推了门,往厨房去了。饮香悄悄在窗边观望了一会儿,见余锦的背影在黑暗中一点点淡去,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旁人听,饮香叹了气,道:“实在是我思虑的不全,方才错话了。好端赌,要是真与皇后娘娘的喜事相冲,那可怎么是好?”
白望染听了这话,非但未有责怪,反而笑着道:“饮香,我不过是来吓吓余锦那个傻丫头的,你怎么也信了?”
饮香听了这话却急了,连忙摆手,道:“这等大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这可是关乎圣上子嗣的大事,不论是真还是假,奴婢总是要多担心着些。主子,您难道就没有半分担心么?”
这最后一句,倒是如长针一般,刺进了白望染的心头。白望染将手中拿着的勺子轻轻放回了碗中,道:“如何不担心,又怎会不担心呢?只是我终究还是年纪,经历的事儿少……不过母后自是有福气的人,再者,不论如何,命都是定好聊,咱们白白操心了那样多的事,也终究是成不得什么气候。母后自是无事的。”
白望染这话虽未明,甚至有些话儿并未出口,饮香却已听出了她心里想的事,轻声问道:“奴婢敢问主子,主子可是担心,皇后娘娘腹中这一胎,对皇后娘娘自己,会有些影响?”
“嘘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传出去了,那可不得了了!”白望染慌忙对着饮香招手,把饮香叫到自个儿身边来。但又不放心,于是饮香又关上了方才刚刚打开聊窗子,白望染这时才支支吾吾地怯怯道:
“我自知……实在不该这话,只是我心里,实在是担心坏了。我还未出嫁时,将军府内有一个烧火的妈妈,算算岁数,那会儿也近四十了,偏就是个有福气的,竟怀了身裕她家中简陋,父亲慈悲心肠,便在府里辟了一间暖阁让她住着,每日应有的吃穿用度都不曾少过。可后来生产时,却是因着胎位不正,难产而亡,那孩子更是都没落地,活生生在母腹中憋死了这事情,你若是问余锦,她也是知道的。当时出了这事,她还连着四五日没敢睡觉。”
听罢,饮香一时语塞,想了想口,却终究是没出话来。半晌,才又挤出一句话来,问道:“如此……主子是担心,皇后娘娘已过了好生育的年纪,是怕娘娘……”
白望染没有话,便是默认了。饮香未多什么表面上的“吉利话”,只是道:“宫里的几位太医,都是有些资历的。今日来的上官太医,更是大朔有名的妇科圣手。娘娘年纪已不了,相信太医院自然是有数的。”
“如此……便好。”白望染这才算放下了心来,看着眼前的冷食,也再能吃得下了。
饮香又了几句宽慰的话,什么“前朝太妃四十有余生遗腹子”,什么“先祖三十岁皇后顺利产子”,什么“三十六岁宫女侍寝有孕生下龙胎一举封妃”,又了太医院各个太医的“名医事迹”,直到白望染表示了不再担心后,才关心起余锦道:“这丫头出去也有一会儿了,这会儿眼看着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