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在寿宴上还得站在这皇帝身后当背景板?挽风杵在那吃着夜风,看下面莺歌燕舞,觥筹交错,鱼龙送礼,心思繁杂。又踮起脚朝右下边看了眼,发现他爹和娘坐在下面,浅笑嫣嫣,心里就像梗了什么样,垂头心道,哼,就这么几个月,都忘记自己的儿子在宫中了???
往左看去,各路藩王齐聚一边,热闹非凡。挽风正一一打量着他们,忽而眼睛一亮,隐映于昏暗中垂着头的人撞入他的心里,哎?木头怎么也来了?心思一转,往萧兮前面瞧去,只见坐着一位温润如玉,举手投足之间自显风流的公子。
宁王?!挽风心头一跳,心思不解,又盯着萧兮看了一瞬,随即收回了视线。
“太后,瑶儿为您绣了一幅万寿图,祝太后万寿无疆!”琪妃身着一袭云霏百花绯色锦衣裙,梳一垂云流苏髻,步履款款走上前来,行礼祝寿。
挽风内心翻了个白眼,这琪妃,真是左右几副面孔。
“好,好。”太后看着琪妃呈上的礼,连道琪妃:有心了。”又笑着朝下方的人挥手,“琪妃,你这孩子有心了,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谢太后。”琪妃眉眼含笑,垂手慢慢上前坐在太后的身边,下方几个妃子眼睛含剑,就差将琪妃盯成窟窿了。
挽风不禁咋舌,偏头看了下满脸笑容、眼眸深沉的皇帝,心想,多亏当初娘聪明,让我假作男儿身出现在世人面前,才规避了这些莺莺燕燕的腌躜事。啧啧啧,这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子争风吃醋,可怕,可怕。挽风想着,边默默摇头。
“挽风。”李文叡轻声喊了声。
“在。”挽风赶忙拉回自己的思绪,低头走上前来。
“今日寿宴后,你回去休息两天再回吧。”
挽风心里一喜,忙轻声应道:“谢皇上。”
四周仍热闹轰天,暗流涌动,挽风看着下方的各路势力相互掣肘,心里无奈,哎,多亏我是一只妖,这些人就这一世,天天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时,唐远将军站起身来给皇帝敬酒,眼神锐利。挽风偏头看去,突然发现皇帝端着的酒中泛着黑气,心道,糟糕!有毒!头脑紧张,身体先一步上前,撞倒了皇帝的手,“啪”地一声清脆的砸在地上,杯子四分五裂,水体四溅。
“皇上恕罪!”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挽风忙伏下身子请罪。
唐远一看是挽风闯的祸,心中慌乱,忙上前跪地请罪。
李文叡挑眉,看了一眼跪在身边浑身发抖的挽风,又瞄了一眼下方跪着的唐远,眼睛勾笑,目光冰冷,轻声道:“将军,无事,请起吧。”
唐远心里直打鼓,眼神瞄了眼上方伏在地上的挽风,又看了眼身边平静的夫人,心中叹息,慢吞吞地起身,回了座。
挽风也正准备起身,皇上轻飘飘地来了句:“挽风,你就跪着吧。今日,也不必回去了。”
什么?!我短暂的假期还没见影这么快就没了?早知道,我就不管这皇帝小子的命了,该咋样咋样!挽风暗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李文叡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偏下头去,只见挽风瞪着眼睛,在触到视线的一瞬那抹恨意又瞬间收了回去。
“怎么,心有不甘?”李文叡问道。
“没。没。没。”挽风直摇头,心里欲哭流泪,又望了眼下方的唐远,心中哭嚎,爹!你啥时能把兵权交还皇上啊,赶紧救你儿子出水火啊!
萧兮抬头看见上方的混乱,心里颤抖,握紧手拳,那个我不忍伤害的人,此时正跪在地上身子摇晃!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看着周围热闹熙攘的人群,他可能早就冲上去将那上方的小子爆打一顿,可惜,现在只能低下头,心有堵意却不能抒发。
宁王好奇地看向萧兮,发现他身形颤抖,似乎隐匿了什么,心生疑惑,又回过视线,转头与怀王敬酒去了。
一场小混乱就在此间一晃而过,隐入这般热闹中。李文叡面容含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酒渍,还有身旁跪着的唐挽风,心里若有所思。
人群里有一眼睛充满恨意,眼刀一闪,穿过人潮定在李文叡身上,挽风心一惊,抬头朝人群看去,又什么也没有发现,看着眼前破碎的杯子和冒着的黑气,心里沉重。
等太后离席时,大家都满心欢喜地各自散去,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