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戏主和魏王府家将例行询话后,捕头杨安送祖宗般将二人礼送出境。
看着两人走出衙门,杨安这才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大喝道:“来啊!
把靺鞨狗尸体存好,都灵醒些,这可是魏王要的货。
来日听侯魏王吩咐抬去大理寺,若是少了半截指头,提头来见!”
李泰以询问态度对待忽里歹,室韦小王子能够不卑不亢。
现在李泰以大唐亲王身份与他兄弟相称,这位钢铁汉子顿时手足无措。
“殿下,忽里歹怎有福分跟殿下做俺答?”
他一个契丹附属部落酋长之子,大唐亲王竟然与他勾肩搭背,这份荣耀回到部落说起来也没人相信。
自己老爹听说了也会吐他口水,牛逼不是这么吹的。
“这话说得,忽里歹兄弟你看不起我?”
“殿下此话折煞了忽里歹,我”
“不是就好,不知为何,我看着忽里歹兄弟就倍感亲切。
来,咱们边喝酒边聊,勇士应该喝烈酒,我请你喝清河烧春!”
“殿下!这太贵重了,一贯钱一坛的酒,这份情可”
“啥情不情的,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羊肉不就行了,酒肉不分家嘛”
二人勾肩搭背,如同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李泰似乎全然忘记了阎婉一行。
“又是一个倒霉蛋,死胖子年纪越大越没个正形!”
阎婉看着李泰往酒铺走去,咬着银牙吐槽不已。
“娘亲,谁是倒霉蛋?”李欣好奇地追问着阎婉。
阎婉没好气道:“除了那个光头还有谁!
缺心眼儿的东西,落到死胖子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许娘亲骂爹爹!”小家伙不高兴了。
“好好娘亲不骂爹爹,哎呀你可急死了为娘。
这孩子心眼儿也太实在了,咋就没有半分死胖子的鬼灵精?”
阎婉可愁死了,李欣是嫡长子,看死胖子红红火火的发展趋势,李欣不出意外便是铁板钉钉的太子。
可这小子一板一眼,怎么得了
“呵呵,乖孙可不许跟娘亲顶嘴哟。”
蓦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阎婉吓一跳,她还未回头李欣已经脆生生惊喜喊道:“皇爷爷!
欣儿要抱抱!”
小家伙张开肉呼呼的小爪子扑向来人。
“哈哈哈抱抱,爷爷好多天没抱着我的乖孙喽,来,爷爷看看瘦了没有!”
来人可不正是老李,老李一把抱起李欣,狠狠在小家伙白嫩嫩地脸上啃了两口,胡子撩得李欣痒痒咯咯直笑。
“爹爹,兕子也要抱抱!”李明达也看见了老李,欢呼着一把搂住李世民脖子。
“哈哈哈哈
哎哟闺女你可轻着些儿,爹爹这副老腰快让你挂断喽。”
老李剩下一只手把小兕子兜起来,也要如法炮制啃一口闺女。
小兕子却是一把抵住他的手,嫌弃地皱起娇俏的鼻子道:“不要!爹爹喝酒了,臭臭”
“嗨你这丫头鼻子比狗还灵,行,爹爹不亲亲,你给爹爹亲亲总成了吧?”
小兕子这才放开手,轻轻啄了老李一口。
“哈哈哈哈”老李这一刻笑的像个孩子。
阎婉
死胖子这一身坑蒙拐骗的本事,倒是学了公公十成十,难怪父子俩臭味相投。
“爹,雉奴要举高高!”李治涎着脸也扑向老李。
“滚!”
老李使出了最擅长的无影脚,李治一脚被踹个狗吃屎,龇牙咧嘴跳起来抱怨不休。
待老李和几个小家伙一一腻歪后,阎婉才瞅着空见礼道:“父亲!”
小家伙直呼皇爷爷,她不能没有眼色,大家都是微服出游,点破身份就不好玩了。
老李笑道:“嗯,这些日子婉儿你照顾几个小家伙,可累得够呛吧?”
“父亲哪里话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有了小兕子和雉奴在,欣儿倒是玩得开心,媳妇能省不少心呢。”
这话阎婉是真心的,李欣性格内敛,小小年纪一个人能看一天的书,阎婉愁得不行。
自打李治和明达来了魏王府,几个家伙玩开以后,李欣性格变得开朗不少,阎婉稍稍松了口气。
“那就好,雉奴和明达在宫中成天憋着,为父见着也头疼,现在将他们交给你和青雀,为父也省了不少心。
呵呵,不过几天没见着明达,朕这心里头就跟猫爪子挠似的。
这可不,得着青雀的消息你们要来逛夜市看花灯,为父可不巴巴就赶来了。
青雀这小子虽然混账了一些,可他有句话说得好哇,闺女就是父亲的小棉袄,穿着身上不觉如何稀奇,一旦离了身就浑身不得劲儿。”
老李絮絮叨叨,阎婉含笑听着。
谁说不是呢,她做梦也想有个闺女,将来也好有个知冷热的。
可不知道死胖子这头牛出了问题,还是她这块地出了问题,自打李欣之后,这么多年两口子明明很勤奋,可她肚子老没动静。
老李又逗弄了一会儿两个孩子,这才与阎婉说道:“为父几天不见明达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吧?”
说起这个阎婉顿时脸色黯然,在李泰面前她是长不大的娇憨和野蛮,可在公公面前,她还是一个恪守孝道的好媳妇。
“媳妇昨天还不明白,可今天啥都明白了。
因为我是秦王妃,秦王是不会只有一个妻子的!”
阎婉红了眼圈,李世民长叹道:“明白就好,本想着这事起码得有一年功夫才能揭开,谁曾想承乾如此混账。”
这话自然得不到回应,阎婉虽然欣喜自己晋级秦王妃,可也在哀怜自己即将接受的命运。
“婉儿啊,你和青雀的感情为父晓得,若不是情非得已,为父又怎乐意做那恶人?”
他看阎婉情绪尚算平稳,便接着道:“这话你一定觉得为父是戴着镣铐教人学好,因为一个当年抢了大嫂夺了弟媳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是恶人?
承继大统十六载,为父自认还算个好皇帝,可我算不得好人。
人生在世,从来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
我也想做个好人,为父虽然是天下至尊,可也从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因为王者之路从来都是刀枪剑林,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当年我若不接收大嫂和弟媳,也就不能顺利接收建成和元吉留下的庞大势力。
这样强大的两股势力若是不能和平接收,大唐就有再次变天的可能。
今天,青雀儿又走到了为父那一步。”
这话算是剖心沥血,以李世民的地位和性子,能够敞开心扉与阎婉说这一番道理,阎婉如何不感佩。
公公没必要自揭伤疤,可他仍然不惜以当年的故事劝诫自己,论到底这是对死胖子的疼爱。
他清楚胖青雀和媳妇的感情,不愿意死胖子受到半分委屈,这才绕过胖子做自己思想工作。
老李放下两个孩子,正色道:“朝中目前分为关中、陇右和山东两大势力,我朝依靠关陇子弟得天下。
可大唐开国后,关陇的势力庞大到让为父也感到恐惧。
为了朝堂平稳,为父逐渐平衡两方力量,因此承乾的东宫一股脑充斥着山东集团的力量,关陇势力几乎不参与东宫事务。
这就导致了承乾没有得到关陇力量的支持,关陇和山东是大唐两大支柱,东宫只得山东而对关陇敬而远之,承乾便如同单腿行走。
承乾走到今天,是他的悲哀,也是为父的过失,更有关陇的推波助澜。”
这位惊艳华夏万古长夜的王者,神情悔恨唏嘘交织,阎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为父与你说这些,你可明白我的心意?”李世民温言道。
“媳妇明白,夫君做了秦王,就不能走大哥的老路,关陇、山东两条腿都得捡起来。
夫君与程家女的亲事,便是夫君接上山东那条腿的关键。”
阎婉看似大大咧咧,但她关中豪族出身,政治嗅觉并不差,李世民一点就透。
老李笑道:“不错,观音婢还是有眼光的,选了一个好媳妇啊。
为父之所以与你说这一番心思,是因为青雀心中只装着你这个妻子,他身宽体胖却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直到今日,他一度寻着机会还想着与程知节断了亲事,程老匹夫鬼灵精挡了回去。
青雀只要一日心结不去,程老匹夫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两次、三次。
如是往复,两方必定反目成仇。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为父相信婉儿你也不愿看到那般局面。”
阎婉含泪带笑道:“父亲说得是,如此劳请父皇下旨赐婚吧,媳妇一定顾全大局。”
“你依然没有明白为父的苦心,如果赐婚能够解决问题,为父早就下旨何须等到今日。
如果婉儿你没有转过这个弯来,为父一旦强行赐婚,这其间可以操作的文章就太大。
关陇那边不会甘心山东入局分一块肥肉,山东那边也会全力争抢以求后来居上,青雀要整合两方的难度就会倍数计之
呵呵,该说的话为父都说了,青雀不会接到赐婚的旨意。
何去何从,你们夫妻自行决断,好自为之。”
老李刮了刮明达鼻翼,笑道:“几个小家伙今晚我带走了,你们夫妻就好好看花灯吧。”
“爷爷我也要看花灯”
“明达也要,去年的鲤鱼花灯就远远在皇城上瞅一眼,明达今晚要看遍所有的花灯”
“好好,咱们这就去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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