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半个时辰没有到家,李泰一直等待着侍卫们的好消息。
老冯的建议虽然混蛋,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抛开心理安慰不论,只要阎婉动手的时候先揍那群牲口,轮到自己也能让她手臂酸软发不了飚。
“报……
王爷,房爷说了他这会儿在操弄清河烧春的大事,今日之约他来不了!”
梁国公府,房遗爱摸着鬼画符的账册,一脸郑重地对高阳公主汇报道:“高阳你就放心吧,这笔买卖咱们赚大发了!
莫看投入了八千贯,为夫保证不消一年……不,半年功夫咱们就能回本见利。“
高阳公主喜不自胜,难得表扬这货道:“不错,你这榆木脑袋可算开了窍,咱们也搂上了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这是大喜事啊,咱们明天就去大慈恩寺上香吧,你能够拿回这一桩美差,全赖菩萨保佑,可不敢怠慢了神明!”
房遗爱亡魂大冒,脱口而出道:“不成!”
高阳狐疑道:“为何不成?”
房遗爱牢牢将李泰的叮嘱放在心上,一定不能让高阳和寺庙、和尚扯上任何关系,否则四哥就不认他这个兄弟。
这话不能明言,房遗爱挠了挠头,终于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那啥……这事儿是四哥给的机会,要感谢也是感谢四哥,跟那群泥塑木胎有啥关系?”
高阳更加不解了:“若是感谢四哥,为啥方才秦王府的人来相邀你不挪窝?”
“嘿嘿,四哥这是找替死鬼呢,真当我傻不成。
昨晚他不知死活在程处亮家一夜未归,今日回府四嫂不挠花他的脸,我把门框啃下来吃了!”
这货信誓旦旦浑身冒着神光,高阳让他镇住了:“这么复杂的局你都能看穿?“
房遗爱得意忘形道:“可不是呢,四哥那点小九九,啥时候瞒得过咱们这帮老兄弟?”
“不错,最近跟着四哥死人堆里爬了一圈果然大有长进。
你现在脑子突然这么灵光……
……是不是你也有啥事瞒着我?
老觉得你最近不对劲,今天果然漏了馅儿,说吧,只要老实交代我就给你留一个全尸!
若是让我查出你骗了老娘,哼,后果你懂的,就算父皇和公公也救不了你!”
高阳猛然杀房遗爱一个措手不及,这厮顿时傻了眼儿,笑容犹自僵硬地挂在脸上。
半晌后鬼哭狼嚎道:“不是……咱们聊四哥呢咋就扯我身上了,你听我说这事儿他没那么简单……”
……
李泰这边出师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王爷,江夏小王爷在跟夫人下棋,没空!”
“……韦待价说他姑母家的二表妹快要生了,实在赶不过来!“
“……尉迟宝奇称昨晚练功闪了腰,实在对不住王爷,只能让您撑两天!”
“……萧正成昨晚习练王爷的瘦金体手指抽筋不便行路……”
“……柴令武在招收人手补充家将的缺额……”
“……程处亮宿醉未醒……”
……
李泰脸色铁青大骂道:“这群没义气的东西,屁大点事不能有点担当,老子要你们有个屁用!
这群王八蛋,老子算是记住了!
老冯,咱们回府!
就不信阎婉这头母老虎能吃人!”
大怒之下李泰恶向胆边生,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阎婉那娘们儿敢动家法,大不了老子也动家法。
今天,就在今天,老子要彻底治一治这娘们儿!
主公气势如虹士气宜鼓不宜泄,老冯点头称是,赶紧招呼护卫们行动起来,同时暗示心腹回去大明宫搬救兵。
“王爷,要不咱们整两坛清河烧春壮个行?
此一去风萧萧兮易水寒,下一句那啥……”
老冯为李泰操碎了心,李泰却是飞起一脚将老冯踹下了马,怒道:“滚你娘的蛋!
瞧不起老子不是?
告诉你,王爷我今天必须要振一回夫纲,反了她了,不给他三分颜色她就不晓得王府谁当家。
她有擀面杖,老子有金箍棒,谁怕谁啊!”
老冯利索地翻身道:“是是是……王爷在咱们王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平日里那都是为了王府安泰心疼主母让着主母呢。
不过……这金箍棒又是啥玩意儿?”
李泰没好气道:“神器!专治娘们儿各种不服!
驾!”
说罢一夹马腹离弦而去!
看着李泰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老冯喃喃道:“王爷这是何苦呢,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找死也不是您这般找法……”
……
狂奔之下不过半柱香功夫李泰已经到家,他闭上眼深吸口气,这是一场硬仗,咱必须狠下心一招制敌!
女人这玩意儿你硬她就软,你软她就急,嗯,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没道理阎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是时候让这悍妇见识一番胖哥哥的强硬了!
家仆飞快搬来下马石,李泰看也不看扶住鞍桥跳落下马道:“你们主母这会儿情绪是否稳定?”
主母情绪可太稳定了,家仆满面喜色道:“回王爷,主母今儿一天红光满面,见人就夸活计做得好,还说明日元宵给大家派红包呢。”
李泰倒吸口凉气,这娘们儿疯了?
不行,我得赶紧摸清她虚实,别野花没采进门家花已凋零,老子不能提前几百年成了李世美!
他一路冲进王府,不理沿途家仆请安埋头飞奔,李治兴冲冲赶来拦路,才说了一句隋唐英雄传的事,就被李泰一脚踹飞……
……
“婉儿你在吗,你可不要吓为夫。
有啥大不了的咱们坦诚相对说开了就好,你要疯了我可怎么给欣儿交代?”
正月十四,天公作美,今天少见的阳光明媚仿佛春回大地。
进得后院李泰没头没脑一顿嚷,正要四处找寻阎婉,却见老婆恬静如水美不胜收,安安静静坐在秋千架上,手捧一本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李泰瞎嚷嚷,阎婉嫣然一笑如梨花初绽直令金霞黯淡,李泰傻了,这娘们儿到底唱的哪一出?
没有披头散发,没有流着口水傻兮兮笑个不停,不像是疯模样……
“夫君回来了?
咦,为何这般痴痴傻傻地看着妾身,我脸上长了花还是有灰?”阎婉嗔怪地责备李泰。
吞了口口水,李泰上前摸着她额头轻声道:“没烧啊,也没疯,这是鬼上了身?”
“啪”
一把打落李泰的手,阎婉怒道:“你才鬼上身!
没良心的东西,小妖精还没进门就盼着我这大妇发疯,我偏不如你的意!”
见阎婉一如既往地彪悍,李泰这才松了口气道:“还能骂人就好,我听门子说你今儿一天喜气洋洋,还许诺给他们发红包,正月里这都第二回了,我以为你疯了呢。”
“你那是心里有鬼!
以为有了程家小妖精我就得寻死觅活,好让你们双宿双栖?
呵呵,夫君要是如此作想,那可就太小觑了妾身,妾身断不会丢了陇右阎氏的脸!”
阎婉戏谑地看着李泰,这……
李泰仔细看了看,确认她没有将神器擀面杖藏在身后,不由有些失望。
说好的硬碰硬金箍棒大战擀面杖呢,你不出招为夫可如何发难。
“对对对,夫人巾帼不让须眉,颇得平阳姑母的真传,为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哉!。
不过……
咱们有的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你早点发泄出来,我这心里头也比较踏实。
看你不拿擀面杖还捧上了书本,为夫这心里头老是不得劲儿……”
拿啊,这一回你老公我是真心的,你就掏出硕大的棍子咱们硬拼一回吧,不要跟我客气!
阎婉淡淡道:“有啥说不说开的,不就是那点子事儿吗?
男人嘛,都是属倔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妾身想了想这么些年也苦了夫君,满长安高门子弟就夫君一人守得妾身过日子,连陪房丫鬟也没碰过一指头,也是时候让你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哎~~~呀……
李泰眼泪差点流下来,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阎婉彪了这些年好歹深明大义一回,胖哥哥总算要起飞了!
他一把搂住阎婉娇躯哽咽道:“婉儿你太高风亮节了,我就晓得你一定能理解为夫的苦衷!”
阎婉挣脱不得,只能蜷在他怀里幽幽道:“夫君说得是,妾身也让自己的高风亮节感动了。
所以了,妾身决定从今往后女人的事再不理会夫君。
我听人说,要想管住男人的手,就得看牢男人的钱袋子!
呵呵,从今往后妾身只要管好王府的财帐就好,只要超过五十文的开支,夫君一律不得瞒报!
程家小妖精进门以后,所有开支也得妾身说了算,嫁妆也要充公,每月利是钱、赏钱没有妾身点头,小妖精休想支取超过一贯钱。
还有啊,小妖精的首饰采买、脂粉用度、排场出行……
嘻嘻,一句话,凡是用钱的地方一律都得听妾身安排。
夫君,妾身如此深明大义高风亮节,有没有让你很感动,你是不是有好多话要跟妾身说?”
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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