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不敢确定九天之上神之居所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大闹醉仙酒楼,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虚幻。
“小碎?你在吗?”
空荡荡的屋子虽然点燃了熏香,长年累月没有人居住,总留下一丝阴凉。
除了没有人气,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富贵人家奢华生活的典范。
屋子坐北朝南,三进三落,整间屋子相当气派,粗大的木梁上加之以垂吊的巨型灯笼,可谓雕梁画栋、明亮生辉。
屋子的入口处是一扇金乌纹百财大屏风,两侧放着古青铜制品九转乾坤鼎,成套的红木漆座椅擦拭的一尘不染,随便一件都是沉海白玉开山凿起步的昂贵摆设,厅堂正面挂着的则是由金乌神驮鼎救城的传说衍生出来的编织画幅。
祁北睁大眼睛看了个清清楚楚,就好像误闯了什么富贵乡一样,惊讶地一件件打量。
“啊,我想起来了,”他一拍脑袋,“这里是太庙,所以才这么多宝贝。小碎给我编造了个听上去特别厉害的名字,叫我金乌神使,太史府相信了,就把我安顿在这儿的。”
可实际上,祁北清楚得很,他哪里是什么金乌神使啊,按照白拂尘的说法,他就是一匹马,不过出身高贵一点,是个天马,任务嘛只有一个,那就是负责把金乌神驮回来。
虽然反复向小碎强烈说明了假扮金乌神使十分不妥,祁北还是清清楚楚体会到了身披“神使”光环的好处,不信的话,看看现在居住的环境和精美的饮食吧。尽管不愿意承认,他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正在暗自窃喜呢。
偶尔当当金乌神使也不错嘛。说到底,云驹跟金乌神使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吧?都是金乌神身边法力无穷的家伙,为什么云驹不能当上金乌神使呢?
再想来,如果没有金乌神使的身份,百灵夫人会注意到还有一个名叫祁北的不知名家伙?
等等,百灵夫人
哎呀!
祁北如从云上坠到地面,使劲儿锤着脑子!该死该死,百灵夫人不是一大早就要启程回君安城去了吗?这都什么时辰了,恐怕马车已经到了风临地界了吧?
“小碎,你在哪儿?”
他着急了,连声喊着小碎的名字,可惜的是仍旧没有回答。
这家伙去哪里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小碎怎么不在?他不在的话,谁给自己出主意呀?
祁北着急忙慌往外冲,心里凄苦万分:小碎真是的,这么重要的早晨居然不把我叫醒起来?百灵夫人要离开风临城回君安去啦,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小碎?小碎?”
门口有两位公子早在候着了,金乌神使尚未醒来,两人就耐心等着,一边悄声商量寻找十金乌阵的任务。祁北定睛一看,这不是在风临城们外阻止了狼少追打自己的徐奕和辛林吗?
两人见到“金乌神使”已醒,赶忙迎上来自我介绍,恭敬问安:“神使大人休息的可还好?”
“好挺好”祁北还在张望着寻找小碎的影子,心里咚咚不停打鼓,小碎不在,怎么去追、往哪儿去追百灵夫人?哎呀,可真着急。他明显感觉得到胸膛里心脏要往外跳,咽喉处不仅火烧一般疼痛,还有堵塞,“百灵夫人”这四个字眼中任何一个字都让他焦急万分。
太庙里古树成片,少见人影。这任太史老爷明显不重视祭拜东海金乌神,只有在每年一度的盛大金乌节以及祭祖的日子里才除去太庙重锁,叫人清扫院落里古树的落叶。因此,周围环境现在看来,显得十分阴森。
树枝上的鸟儿呱呱叫着,展翅飞走。
“你们看见小碎了吗?”
徐奕和辛林对视一眼:“小碎?”
“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小童。”他比划着小碎的身高,“奇怪了,他应该也在呀。”
徐奕告诉他两人进来太庙后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并且在门外已经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这说明小碎早就离开了。
奇怪,去哪儿了?
“神使大人,”徐奕代表着星辰塔,恭恭敬敬发出邀请,“星辰塔主邀请金乌神使明晚登塔一叙。”
祁北立刻警觉起来。他想起星辰塔主玄宸一身黑衣的冰冷模样,那个金鱼族后人、金乌神派来风临城的女使。这个时候,从他内心翻涌上一阵恐慌,好像见到星辰塔主,身份就会被拆穿一样,他恨不得直接躲到门后不再出来。
“神使大人等等”徐奕手快,扳住祁北马上就要合上的门。
祁北浑身抑制不住,已经开始颤抖了,他指指自己:“请请我?”
“是的。”
“她要找十金乌阵?”祁北很快想到玄宸曾经在祈祷的时候,心里默念寻出十金乌阵一事。
徐辛二人一听,则心中欢喜,都惊叹神使大人居然知道师父正苦愁找寻不到十金乌像的埋藏位置,由此更加坚信了祁北“金乌神使”的身份:“大人说的没错,家师的确需要十金乌阵巩固风临城防。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天璇阁变的预言,如今百虺入城的危难之际,家师想起上古传说中,金乌神曾在风临城布下外敌无法入侵的十金乌阵,便命我二人去寻找。可惜的是,时至今日,没人知道十金乌像的下落。神使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请予以指点。”
祁北暗暗叫道,我哪里知道十金乌像埋藏在什么地方?问我你们还不如问小碎去。唉,这两位公子拦住我的出路,我在原地浪费时间,既不能赶紧寻到小碎,又没办法去追百灵夫人。我可怎么打发他们比较好呢?
辛林见神使大人苦皱着眉头,试探着问:“我与徐兄打算今日就去西城门外寻找第一尊石像。师父提起过,那里的金乌石像埋藏位置较浅,保存完整程度较高,残留的法力足以抵挡入侵的鬼怪,所以踪迹最容易找到。若您无其他安排,可否助我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