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
外头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都抓得祁北心里痒痒,大脑越是混乱就越想不出办法。
“该帮?还是不管?帮忙,怎么帮?帮他们,我就离不开风临城,可我还要去找百灵夫人。不帮?我看着他们心里真是难受,既然有了云驹神力,总得好好使用帮助别人。”祁北扳着指头算上半天利弊,也决定不下来。
要真的能行金乌神迹就好了,抬抬手撒点儿金光就拔除人间疾苦,恢复一片万物祥和的景象。想及于此他不由深深叹息,顿觉冒充“金乌神使”好没意思,接着开始庆幸有一墙之隔,不然外头候了许久的人群要如同洪水一样涌进来,不但把他给挤成细面条,还会揭穿他只是匹云驹的真相。
“神使大人请随我来。”辛林引着祁北前去太庙旁侧的小门,高耸参天的古树枝叶繁茂,位置十分隐蔽,门外并无一人。
“原来还有侧门,真好真好。”祁北双肩稍微卸担,大大松了一口气。
“神使大人,请随我们去西城门外看看情况。”
“不行。因为我要先找到小碎。”祁北沉思片刻,觉得还必须要去旧府看一眼,而寻找百灵夫人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徐奕和辛林知道,这就意味着,只能独行,不需陪同,“要不你们先去西城门吧,我找到小碎以后就跟你们汇合。”
徐奕和辛林立刻表示出十足的理解和尊重,都道:“神使大人一定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我二人绝不敢耽误。真的不要我们陪着神使大人一起去吧?正好有不少金乌神和十金乌阵的问题,还想在路上跟您请教下”
祁北噎住嗓子,只能硬挤出点儿细细的声音:“你们还要问什么?”
徐奕赶紧道:“师父最着急知道金乌神降临的具体日子。神使大人您也晓得,两个甲子轮回年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见到金乌神的身影,城中千奇百怪的传闻不绝于耳,实在叫人心慌得很。您知道金乌神什么时候来吗?”
祁北艰难喘着气:“暂时不知道”
辛林紧接着说:“那神使大人可知道十一年前登岸的金鱼族人?他们自称奉金乌神之命前来,金鱼族女族长还在海边摆下盛大的祭祀,结果也没能请来金乌神。太史府一怒之下才进行了灭异。神使大人可知道这些金鱼族身份真假?辛林一直疑惑,若金鱼族身份是真,为何请不来金乌神?若身份是假,金鱼族后人即星辰塔主的预言每每奇准无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祁北晕头转向,哪儿可能回答上来:“我”
徐奕生怕没机会跟金乌神使深入交流长久以来的各种疑惑,见缝插针继续问:“神使大人破除了宣通居士三日毁城的谎言,可十六字预言要怎么破解?太史府昨夜搜查西泽二王子多拿的住处,并没有找到可疑的箱子。难道是偷运出去了吗?运到哪里了,你能感知出来吗?”
祁北:你们真当我神通广大??
辛林跟紧了补充:“就因为多拿二王子也算是风临城的贵客,太史府不好严刑逼问。神使您说,真的是西泽带来了百虺吗?西泽跟百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奕打断辛林,争相言道:“风临早有百虺入城的传说,悲剧会再一次重演吗?有没有办法避免这场灾难?金乌神一定会来救城,对不对?金乌神不来,您既然来了,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祁北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摆脱了太庙门外排了长队的风临信众以及疯狂扔花给他的姑娘们,还要经受徐辛二人轮番轰炸。
最关键的,这些个问题比治疗疑难杂症还可怕,祁北脑袋完全空白,啥都不知道。
辛林也顺便把一肚子疑惑全都倒了出来:“师父让我两人找出十金乌阵,神使大人知不知道剩下的九个去哪里寻找?”
徐奕:“还有师父曾传授我们时空置换术。我总是练不会。叠加时空本就极费心力,徐某又容易走神,神使大人有没有什么妙招绝技?”
辛林笑他道:“你还有心思问时空置换,怎么不问问金乌神使知不知道险俞山的匪人惨案?毒杀整个山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徐奕一拍脑袋:“对对,辛林兄你看,我又走神跑偏话题了。神使大人对此有何看法?险俞山位于风临地界之内,山中发生诡异惨案,全寨匪人一夜之间被消灭干净,作案手法看上去不像人为,这一连串儿的事情跟百虺入城有没有关联?”
祁北这个天旋地转呐,为了保护大脑不被塞入太多杂乱信息,他耳朵里面很快就好像堵满了棉花,徐辛二人叨叨不停的声音现在跟蜜蜂一样嗡嗡嗡,讲的字眼儿他完全听不清楚。
后退一步,祁北下意识想要逃跑,他要赶紧逃离太庙这个庞大的牢狱,要找到小碎,然后一起去追赶百灵夫人的马车去。而徐奕正在跟辛林争论险俞山匪人惨案谁是真凶,在没有得到金乌神使答案的时候,下意识地拉住了祁北不让他走开。
辛林再一次补充完善了他的问题:“金乌神使,您大约也知道,从西城门出去往西走上小半天路程,就到了乱石山,那便是当年埋葬金鱼族异人的地方。这件事情说起来,可真惭愧。师父吩咐要我两人将法器七节手杖插入乱石山顶,以此镇压金鱼族亡灵。哪里想得到,七节手杖居然被恶灵夺走,还在土壤里生根发芽,就长成了现在的鱼头果树。金乌神使有何看法?我们要怎么铲除乱石山的异人恶灵?”
祁北:
两人接连抛出一大堆的问题,还一个比一个紧迫,这不就是逮准了祁北往架子上赶。不过能怪他俩吗?他俩跟全城百姓一样,都以为祁北是货真价实的“金乌神使者”,能轻易化解风临面对的一切危机险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