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那四个字来,祁北心里暖暖,愈发觉着与百灵夫人之间必定有一段妙不可言的缘分。而二叔乌鸦嘴提点他“两颗财星”之类,又叫他不得不担忧:“小碎我问你呀,感觉你比较懂。命中有两颗财星,真的是有两位夫人吗?予辉二叔说我第二颗财星来了又去,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的,我对她一心一意,其他人我想都不想、看都不看。”
晓晓望望门外,成衣铺上百灵夫人为师兄选好的衣服,店家还没打包送来。
祁北开始觉着奇怪了。小碎那么爱说话、爱凑热闹的人,怎么一点儿提不起来精神?
其实小碎还在苦恼地思考着: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金乌神已死的消息?太史府身处凡间,不知道这等秘密到也正常。世界之神完全不知道吗?那里不就摆着九鼎棋盘吗?金乌神被杀这等惊世消息,就连九重天上的各位也没察觉?连主人他都没提起过,难道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金乌神死在千年尸鬼手下,居然悄无声息就死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不得了大事!怎么会接连过去了一百二十年,竟然完全没有一个人察觉?
“小碎?”祁北忍不住了,晃晃手指。
“啊?”
“你觉得怎么样?给师妹买了好多首饰呢,这个好看吧。嘿嘿,是百灵夫人挑的。”
小碎正心烦意乱,还顾得上陪祁北师兄妹赞美一遍买回来的大包东西?再说,他也没见到祁北购置什么衣裳,反倒是晓晓,首饰裙子一套接一套,敢情钱都花给她了?
疯狂购物到十分兴奋的晓晓,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感谢祁北:“我早就想一个款式所有色号都收集齐全了,哈哈,师兄,谢谢你!还给我买好看的衣裳。”
祁北正看着小师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憨憨道:“师妹你已经问了三十八遍了,好看。”
小碎气得快把牙冠给咬碎了。
云驹可真是心宽体胖,出了这等大事,他居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一切还不得由我兜着?可凭什么他就能无忧无虑满街瞎逛,我就得想尽办法查出金乌神生死?话说回来,现在要告诉祁北,金乌神已死的消息吗?他体内的云驹还没有完全苏醒,使出来的掌力都断断续续的,就算告诉了他有什么用呢?难道他有能力共同分担吗?贸然出口不仅于事无助,万一祁北先乱了阵脚,嘴巴一个不小心到处宣扬开来,那风临城可就彻底乱套了。所以还是进一步查明之后再斟酌。万一西极渊编造了个谎言欺骗,叫多拿故意说给人听呢?
心里有了沉甸甸的秘密,就好像大山压顶,遮挡住了天上所有的光线,就连小碎这种嘻嘻哈哈的性子,都给染上了七分黑暗和阴霾。一个人担下天大的责任,果然还是压力太大了。看着祁北和晓晓欢天喜地拿着银子到处开心,小碎的神色更加漠然。
“所以,祁北你什么都没买?”
祁北仍旧笑呵呵道:“买衣裳本来就是女孩子喜欢打扮的事儿,我一大老爷们儿穿这么好看干什么?随便点儿就可以啦。”
晓晓赶紧拍马屁:“师兄你真好。我好多年都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了。每每在街上看到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心里那个羡慕啊。”
祁北也跟着开心:“咱们晓晓差不到哪儿,不用打扮都很漂亮,一打扮更漂亮。”
真是个拖死马的家伙!
小碎突然爆炸开来。
“给你们钱,是叫你好好挑选几套衣服,不是叫你给你师妹胡乱花钱买簪子的。”
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把同一个款式五颜六色好几套衣服全部穿在身上晃来晃去的晓晓,以及衣着毫无变化的祁北,大吼着发泄怒火:“不是叫你带他去买新衣服吗?是给祁北买!不是给你买。你们买在哪儿呢?百花大会啊,他穿什么?就这身吗?昨天就穿的这身吧?前天也是吧?他一直只有这一身没得换吧?晓晓你可以呐,没少买嘛。”
祁北和晓晓被吼得呆若木鸡:“小碎你”
小碎十分生气!痛心疾首地指着祁北衣襟上沾了多日的污渍:“算了,你也就这样子了。整天跟个甩手掌柜一样什么都不管,追你家百灵夫人都追不明白,你还能干什么呢?你这个金乌神使当了有个什么用?叫你自己买自己穿,不是哄你师妹开心给她买。你倒好啊。银子花差不多了,自己一套没挑上。要不因为你是金乌神使,就这几个污点子,百灵夫人看都不看你一下!我也没叫你跟你师妹一样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一个款式所有颜色都呼到身上,叫你整理干净一点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别人看了也喜欢。”
祁北莫名其妙挨了喷头一顿骂,当下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小碎你怎么了?”
晓晓十分不乐意,拽着祁北的袖子:“我怎么乱花师兄的钱了?谁说师兄没买?店家还没送来。好意思说我呢,有你这样放着自家少主不管,也不知道跑哪儿去疯闹的?哼。师兄,他就是你身边一下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话?没大没以下犯上。师兄你要好好惩罚他。”
“罚我?”小碎指着自己,哈哈大笑。本该花十二分精力好好思考思考多拿到底藏了些什么鬼把戏,弄明白金乌神是不是真的葬在了西极渊,他哪儿有心思跟晓晓拌嘴?这不,脑袋忽然爆炸间,整个人也爆发了出来。
“你又算什么人?你明白他什么事儿?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叫?我真是自讨没趣,干嘛拿出百分之百的力气来帮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自己逍遥爽快去难道不好吗?整天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烦都快烦死了。你在这儿正事不做,只知道玩闹,衣服都不会买。你知不知道百戏团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就走的这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