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和小碎,真的尽力了。
可这还不足以救下百灵夫人等,眼见着虫子已经落到他们的身上啦。
馨小妹脸上、鼻尖上就趴着虫子,还不是黑色的,是灰色,以及一些奇奇怪怪颜色和形状的,反正都叫她娇嫩的肌肤瘙痒无比,她大哭不停:“哥哥救救我,别让毒虫咬我。我怕。”
随着“我怕”两个字出口,好几滴滚烫的眼泪落在掌心里那棵死掉的植株上
瞬间,一双妙手里的枯草绿意盎然,干瘪皱巴的一丝丝花瓣,原本脆弱到稍微用力就会粉碎,可现在,死而复生一般,逐渐丰盈、滋润,黄灰色调逐渐变淡了,瞬间绽放出朵洁白的昙花。
刚刚爬到馨小妹鼻尖的虫子翻了个个儿,毛虫子的毒刺还没伸出来,掉在地上僵死了。
“哥哥你来救我了!求你把虫子带走吧。”馨小妹紧紧抓住绽放的昙花,对着天空大喊。
公子尨已经被虫群吞没了,他当然心疼妹妹,可心有余而力不足:“馨儿”
悄然潜入的百毒虫不仅仅彻底破坏了百花大会,把全场人扔进危机当中,还在一定程度上波及了整座风临城。
祁北刮起的风恰好给百毒虫扩张提供了便利。
没能进场亲眼看看百花齐齐绽放盛景的人,一开始还纷纷涌到附近位置,捡拾散落的花瓣,作为金乌神使的庇护和赐福,紧接着,来了附着在花瓣上的百毒虫,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
面对巨大毒虫群的袭击,少有人不觉得风临城变作修罗地狱。
予辉是其中的例外。他正忙着抓获更多稀奇古怪的虫子呢。
另一个例外,或许是黑衣女子莫知愁。白貂的行踪很是古怪,明明提着耳朵跟它讲了好多遍,找莫知过、找莫知过、找莫知过,白貂偏偏不听,非得盯准了半路上撞见的一只小毛猴子,跟着猴子尾巴满大街跑窜。
很快的,白貂察觉到百花大会现场上成千上万的毒虫乘风飞到了主人所在的位置附近,它浑身炸毛,接连蹿上树枝、跃到空中,在女主人肩膀上转来转去,咬死企图暗害莫知愁的敌人们。白貂的毒性远在这些小虫子之上,不管来者为谁,只是张口闭口间,吞咽进腹中的功夫。
莫知愁很满意地拍拍白貂脑袋:“乖宝,干得好。”
可她还是皱起眉头。
“风临城形势不妙。咱们得以最快速度找到莫知过。我说你”
气不打一处来的莫知愁刚夸赞了白貂,忍不住弹它脑门。
“叫你找莫知过。你跟在个毛猴子尾巴后面干嘛?我师侄变成毛猴子啦?”
给一个枣打一棒子。白貂单纯的小脑袋怎么可能处理得了这等复杂的事情?反正女主人是个又狠又厉害又不讲情面的啦,它缩缩成一个小毛团,吱吱呜呜叫着求饶,模样无比可怜。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干活。快些找莫知过。”莫知愁踹了一脚在地上打滚儿耍赖要罢工的白貂,虽然她总把“打得那小子皮开肉绽倒挂胡杨树上晒三年”之类的威胁挂在嘴边,可还是担心不知身在何方的师侄安危。
“眼下百虺入城,也不知道师侄还活着不。你赶紧给我去找,再给我翘班找毛猴子耍,看我不打断你脊梁骨。”莫知愁恶狠狠道。
接着,想起来了个更堵心的家伙。
“他叫予辉,是吧?”
白貂一看有人给自己挡箭,连忙窜到主人肩膀上,讨好般蹭蹭她,小脑袋接连点个不停。
“说好了带我去找高手过招,半路竟然给他逃跑了。”她抽出了胡刀,“让我碰见,不剥了他的皮!”
极其通人性的白貂在地上打了个滚,仰面朝上,短短的四肢伸开,口吐白沫,伸着舌头,做出中毒死掉的模样。
莫知愁想了想:“下次见他,你还是先继续装死。不然他识破了,不肯跟我过招。”
一人一白貂正计划着怎么揪出莫知过和予辉,祁北吹起来那阵歪歪风就刮来了,白貂立刻窜到空中接连咬死好几只毒虫,可这一阵风带来的数量很多,毒虫纷纷爬到了白貂身上,试图咬破它的皮肤。
这可是一步错招。
且不说貂毛有多粗,皮有多厚,毒虫的那点儿小牙咬不透,只讲白貂血液皮肉中自带的毒性,足以抵消甚至杀死其他的虫子。
白貂会安然无事的。莫知愁的凡人之躯就不一定了。
她挥动胡刀,劈开企图袭来的毒虫。对手的数量渐多,白貂虽然不会被咬死,可浑身的细小伤口瘙痒难受,一时半会儿也顾不过来保护主人了。
“真是麻烦!”莫知愁大喝一声,可惜声音不能摧毁毒虫的进攻,就在她快要忙不过来的时候,背后树枝上忽然投过来一道目光,刹那间,成群结队要爬上她腿和胳膊的虫子,噼里啪啦全部掉在了地上,仔细一看,这些黑色的小虫子居然都化作了小石子。
“咦?”莫知愁脱险,捡起来个“小石子”查看,疑惑:“这些真的是毒虫吗?怎么成石头了?”
白貂抖了抖挂在身上的几十个“小石子”,对着嗅了嗅,叼起来嘴里咬咬,咯嘣咯嘣,的确是小石子。
大为惊讶的莫知愁用两根手指捏住其中一枚,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个门道,忽然之间,指尖好像出现了某种十分奇怪又道不明的变化,她慌忙抛开那虫子化石,手指的酥麻才消失。
好一股熟悉的感觉。
她立刻回想起来,片刻之前拎着小毛猴的时候,手指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咦?”她反复打量毫无变化的手指,“到底怎么回事?”
白貂响应了主人的招呼,看准树枝上那个灰不溜秋的小小身影,噌的一声窜了上去。
“乖宝?”莫知愁迅速在枝叶中寻找,并无莫知过调皮的身影,“又见到猴子了是吧?你个死貂,给我回来!”
与小灰猴玩耍甚是开心的白貂,哪里肯回去主人身边挨打挨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