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们就是好奇。想知道太史夫人临终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小碎打量着装饰奢华的菱香,“没想到啊,黑袍人出了太史府,直奔菱香来了。思霜姑娘,一般来说,能进到这中,而且一转眼没了影子的,应该是很熟悉菱香的人吧?可如果只是来听曲子的客人,请你稍作思考:前脚刚送走太史夫人,后脚立刻来这里寻欢作乐,这是上哪儿有这种没心没肺人呢?挺奇怪的,对吧。”
“是很奇怪。”思霜点头承认,“那神使的意思是?”
“黑袍人,”小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本就在菱香中的人。”
思霜了然道:“原来金乌神使在怀疑菱香。其实这也好办。待会儿我请中的姑娘小厮们全都来认一下,金乌神使尽可问他们的话。”攫欝攫
小碎拱手道谢:“这样最好。”
可惜的是,人都叫来了,也十分配合,祁北和小碎问了一圈儿仍,然没有任何结果,匆匆上楼去就不见影子的黑袍人身份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祁北不禁开始联想,如果黑袍人真的与七杀棋有关,那他肯定身怀常人所不能的绝技,或许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故意引自己和小碎来到人多且杂乱的菱香,好借机脱身。小碎听了祁北的想法,觉得也有道理,既然调查不下去,便拉着祁北向思霜姑娘道谢:“今天真是打扰了,我们这就去别处找找。”
思霜招待礼数极为周全,还特意送两人下了楼。祁北一见百灵夫人等在那里,顿了一顿,还是上前道谢。厺厽 奇书网 suyingwang.net 厺厽
“你可问出来了些什么?”百灵夫人关心道。
“暂时没有。”祁北小心翼翼反问,“你呢?跟思霜姑娘问出来……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百灵夫人苦笑:“看来我们两个全都两手空空。”
那就是说,御官不在菱香。祁北长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窃喜。
“那就,”心结仍旧解不开的百灵夫人匆匆告辞,“就此别过吧。”
祁北默默目送她离开。
小碎拐了拐胳膊:“我真觉得你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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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翠扶着心事重重的百灵夫人上了马车:“菱香也寻不到大人的影子。咱们还能去哪儿找?”
百灵夫人皱眉不语。
“夫人在想什么?”小翠边问,边叫车夫回府。可车子刚刚驶过树荫,百灵夫人忽然喊停:“我们再等等。”
掀开车帘,小翠叫车子停靠隐秘的地方,视线却正好可以观察菱香。
“难道夫人还是怀疑大人身在菱香?可思霜已经澄清了,大人不在这里。”
百灵夫人缓缓摇头:“她的话不可信。”
小翠做出了个吃惊的表情。
“鸟儿的报信不会有假。”百灵夫人简单解释。
“夫人确定就是这菱香?”小翠有些义愤填膺,“那大人可就太过分了!平日里逛逛歌楼也就罢了,可从来没见他彻夜不归也不捎个信儿回来。这都多少天了?他不是要急死夫人吧?他一个失踪得牵累多少人呀!夫人先召集百鸟上乱石山救了金乌神使,后在太史府赴宴时被鬼鱼兵追杀,接着又给灵鸦捉了去,幸好逃过崔府一劫,可是大人从头到尾,都放着你根本不管,他人在哪儿啊?竟然一直躲在思霜身后吗?”
“小翠,你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看看情况。”百灵夫人又怎不是着急呢?御官不负责任地不辞而别,在她心里难道就没有留下伤疤?所以她才更要凭一己之力找到丈夫,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跟他问一个究竟。
“好个思霜,刚才招待夫人的时候,说的那个天花乱坠,幸好夫人慧眼,没给她骗了。”小翠盘算着,还是觉得自家主子技高一筹,绝对能胜过勾搭御官大人的一切妖艳贱货。
百灵夫人略显沉默。
她当然不相信思霜说的话,但是在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先行退去。在她的印象里,时禹在风临城并无依靠,曾经只听他提到过太史府二公子,可公子季出海久久未归,时禹不可能投靠他去,那么,叫人着重怀疑的,就剩下一个——巘戅奇书网suyingwang.net戅
菱香的思霜。
而站在菱香的门口:
“喂,你路都不看,往哪里去呀?”小碎好不容易赶上冲出了菱香的祁北。
“当然是去找黑袍人。”祁北很认真。
“站住啦。”小碎赶紧叫住他,“你想找黑袍人?那咱们就回菱香。”
“你说什么?”
小碎看着丝毫未察觉异样的祁北:“你不觉得刚才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祁北努力回想,有奇怪的地方吗?
“这第一点,我们紧紧跟踪,亲眼看到他进了菱香,为什么翻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大活人一个,凭空消失吗?第二,不仅是他本人,就连后院的马车都消失不见了,小厮扯了一通,完全不能叫人信服。像菱香这种做来客生意的,怎么会不接好送走每一位客人?思霜说不在中,那就是离开了?可黑袍人什么时候下了楼?他如果想要去到后院,肯定会与身在一楼大厅堂中的你我打照面,为什么我们都没看见呢?”
祁北只会一头冲出去茫无目的地寻找,其中的弯弯绕绕,当然想不明白:“小碎说的对呀!”
“还有第三,”小碎轻笑一声,“思霜姑娘跟你我不认不识,她怎么那么好心,又是帮忙分析,又把全菱香的人叫过来给我们认?她还特意问了我们,看没看见黑袍人的面孔,现在想想,其中很有深意。如果我们不晓得黑袍人长了什么模样,就算思霜把整个风临城的人都带到跟前,我们也不能认出。”
祁北听了很惊讶:“你的意思是?你、你怀疑思霜姑娘?这可不行,不可能的。她多么善良啊,还愿意帮我们进行调查。怎么可能跟黑袍人有关?”
小碎则更加确定:“她看似帮我们查线索的举动,实际上是掌握了主动权,颇有欲盖弥彰的感觉——你细想,她那么配合我们的调查,还特意引我们去后院,这难道不是留出足够的时间消除掉楼中留下的痕迹吗?在后院的时候,我就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