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海盘车压倒了祁北,充满暗红血色的长足在黑暗里蠕动。将血吸得差不多,海盘车渐渐离开祁北,数只又长又粗的触角向四面八方探索,寻找下一个猎物。
尽管雪圣使催促,看好戏心切的津圣使并不想过早离开:“你就不想看看这要怎么收场?”
雪圣使冷冷道:“毒海星会吃掉岛上所有人,包括你在内。你再不走,我就不管了。”
面对庞然怪物,斗笠人的面色阴暗,却没有露怯。
津圣使啧啧:“为了取胜,好一招同归于尽。放出了毒海星,他也跑不了。”
这一点,莫知愁也早早想到了,她心生一计,低声同叶时禹道:“用铁刃扎它,加上火烤,虽然个头太大死不了,但总能退却几步。我趁机将斗笠人的手下推给海盘车吃掉,当做诱饵。至于祁北那能不能救回来,全看天命了。我们也快逃命吧。”
斗笠人哈哈大笑:“逃命?往哪儿逃?”
是啊,这里可是月亮岛,周围全是深不可测的海水,要想离开唯独坐船。而面对巨型海怪,一艘小舟能逃多远?
“他是个疯子,拉着大家一起死。”雪圣使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
伏在地上的海盘车左右试探,往莫知愁和御官这边靠近一点儿,莫知愁就用火把烤它,再用利刃逼退,海盘车不得不往斗笠人方向去,迎面而来的则是更多的火把和兵刃。
“咕噜,咕噜。”明明闻到了血肉的香气却不能进食,海盘车渐渐发怒,再吃不到,兽性会更加难以遏制,即便冒着被砍伤或者断了触角的风险也要一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海盘车首先攻向哪一方,是要看哪一边比较弱。
就在此至关重要的时刻,莫知愁忽然收回了兵刃。
斗笠人的手下都惊诧了。莫知愁放下了火把,又不用胡刀,等于手无寸铁、毫不防备,此举无异于给危险的毒物开了一道大大的敞口。
果然,海盘车试着向黑衣女子蠕动。
“你啊,还是来我这边吧。”莫知愁狞笑,勾手指,口中的死亡威胁甚至比刀还要锋利,“忘了告诉你一声,我可是为数不多从西极渊里爬出来的。跟你的老祖宗,我早就打交道过啦。”
这是要多么强大的气场,她唇齿缝隙间的寒意冰凉彻骨,就连九圣物都开始打颤。
面对西泽莫知愁,斗笠人的手下虽然人数众多,却不能占优势。转眼间,天平倾斜,海盘车退缩了,抽着触角后爬。
“不好!”斗笠人的手下叫道,“主人快走!”
这一叫,更显得东雷震国方出现了可乘之机的慌乱,毒物敏锐地嗅到猎物的胆怯心,当然二话不说,扑向斗笠人等。
津圣使打个口哨:“阿雪你看看,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你这个姊妹啊!”
“不一定”雪圣使微眯的细长双眼穿透黑暗,直视斗笠人的一举一动,毕竟那般身份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毫无防备,亲自放出毒物咬死自己?
斗笠人神色淡然,完全将那吸得金乌神使只剩一点儿血的海盘车视为无物。
“主人快走啊!”
巨大的怪物的触角弹力十足,从地面跃起三丈高,基本忽视掉了兵刃和火把,以铺天盖地的架势冲着斗笠人砸过去,张开的长足上,吸盘里的毒刺根根伸出,渗出了黑色的毒液。
霎时间
斗笠人从袖中抽出了不知何物,那东西突然亮起了光芒,虽然不及云驹降临至祁北身上那样的闪亮,可,令人惊叹之处就在这里
毒海盘车浑身僵硬,距离面具人仅剩一步之遥,就硬挺挺从空中坠落,好像岩石一样落至地面,“扑通”,好沉闷的一声巨响。
雪圣使盯准了斗笠人袖中的宝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不闪不躲。就是它了!”
同样兴奋的津圣使已经拔出剑来,企图上前抢夺:“原来东雷震国的宝物!阿雪,你料得太准了。”
“一定要为主人拿到东雷震国的宝物。”雪圣使的眼神如同刀刃一样雪亮。
任凭莫知愁眼疾手快,也没能看清那一道不算明亮,却也不算微弱的光线,究竟源自何物。转眼间,斗笠人将宝物收回袖中,山谷里重新被黑暗笼罩。
海盘车在地上挺尸,方才那宝物发出的致命一击,叫它半天恍不过劲儿来。
愣在一边的叶时禹如同石化了般,半张着嘴,颤抖的手伸向无边无际的黑暗。
“阿执”
莫知愁赶紧拖回祁北,探了下鼻息,还没死绝,他甚至还能发出轻微的吃痛“呜呜”声,但是摸着身体冰凉,且他的面孔上、脖子上甚至上半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刺小孔,也不知道被吸走了多少血,又被注入了多少毒液。
踢了一脚半死的毒海星,斗笠人淡淡下令:“三人都给我抓起来。”
就在此时,撞了大霉运的君安使者带着太史府兵,举了一连串儿的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寻了过来。真叶时禹立刻扯出黑布围住半张脸,退到不起眼的角落,正想要逃离,东雷震国的侍卫们就拦住了他。
“哎呀”使者推开莫知愁,扑到“御官大人”,其实是祁北的身上,大哭,“大人!大人!你怎么啦?你醒醒啊!快快,火把火把!”
哪里知道,某个太史府兵没能看到地上横卧着奄奄一息的毒海盘车,一脚踩在了柔软却富有弹性的触角上,立刻滑了一跤,不慎正好被垂耷无力的触角给卷缠住。毒海星被东雷震国宝物打得气息微弱,正愁没有人血作为食物,好恢复体力,正饥饿得很,这不,猎物就送上门来了。
“哇”
只听一声惨叫,“救命”二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那倒霉的府兵就被瞬时吸干了血。
“啊呀!”使者大人惊慌失措,还不忘张开双臂保护“御官”,“这什么东西啊?快保护大人啊!”
吃了致命重击的毒海星无心恋战,生怕斗笠人再亮出宝物,那它必死无疑了。趁着三路人马都不敢贸然靠近,谷中水流较大的山溪就在不远处,顺流而下必定入海,它索性吃力地抬起触角,三步并作两步,跃入溪水中,随着水流游走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