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拿烈酒擦拭,直到烧全退下去了为止。”珍娘又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
大概半夜的时候,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就听她大哥喊了一声,“将军,您醒过来啦!”
其实,她压根就没有睡实,这一天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怎么可能跟从前似的,睡得踏实了下去呢。
所以,隔壁一传来了动静声,她就醒了,不过,珍娘也没有过去,后来就是接二连三的脚步声,出来又进去的。
看样子,他这一受伤,几乎是弄得整个军营里面,都几个真正睡了踏实。
这不,人才刚醒,这消息一传出去,大伙都纷纷赶过来探望。
珍娘睡在隔壁的帐下,就听着那边来来往往的动静声,吵得她也睡不安生,干脆就坐在床上靠在那里,裹着被子发起了呆。
既然人已经醒了,那就没多大事了,那她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也算是可以放下来了,至于别的,她现在就算是想去查问呢,也不是时候。
人才刚醒,且得有段时间休养一下,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再来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其实,从昨夜到今晚,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珍娘这一天的时间里,也腾出了许多的空闲,来思考这些乱七糟的事情。
等她一件件理顺了,她仿佛找到了点蛛丝马迹的猜想。
只是,这猜想也不知道究竟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呢?
反正,无论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个样,这时候也不是来谈论的好时机。
所以,直到天将明亮的时候,那边帐下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总算是回归了平静的时候,她也没那个打算,到隔壁去走一趟。
不过,有时候现实就是有些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的
“你”珍娘有点愣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过就是愣了片刻神的工夫,这人怎么就从隔壁过来了?
“你不好好躺在床上休养身子,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珍娘看着他那一脸的苍白面色,这会子连坐都坐不住的那个模样,也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还有他一旁站着的蒋大壮,也被珍娘没好气的说了句,“大哥,你怎么把将军弄我这里了?这是啥时候呢,你这不是瞎胡闹呢嘛!还不赶紧把他扶回去休息!”
蒋大壮一脸无辜的表情,“将军下的命令,他非要过来,说是找你说啥事,我能拦着么?”
想拦也拦不住啊,起先他也不同意的,不过将军大人都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了,那他还能咋办?
珍娘瞟了瞟嘴,唇皮子张开了一下,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某人有些虚弱沉闷的声音响起,“蒋校尉,你先下去吧!”
“啊?”蒋大壮头一次对这将军大人的话,作出了这样迟疑的反应,他转动了眼睛左右看了看那两个人,脸上的疑惑依旧。
他反正总觉着这大将军跟他小妹两个之间,有些古怪的感觉,一个统领十万军马的将军,跟一个农家妹子,有啥好谈的?
之前的事情,他还好多都没搞清楚呢,不过,这会子好歹明白一个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怎么都传出去不大好听来着。
所以,蒋大壮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挪动步子,而是磕磕巴巴的开了口说道,“那个,将军,有什么事还是等您身体恢复好了再说吧。”
夏霆毅倒也没有恼怒他的不遵命令,但是,他人都过来了,绝没有什么都不做的,就出去的道理。
因而,又沉着嗓门道了一句,“我跟你小妹之间有些事,必须得谈清楚了!还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这回的语气倒不似刚才那么命令式的了,但是,意思却是一样的。
蒋大壮心里生出的怪异更甚,珍娘见这情形,尤其是某人那眼里如此明显的固执,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看了她大哥说道,“大哥,你先出去吧。”
反正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既然他那么想谈,那就随了他的意思罢了。
蒋大壮得了自己小妹的话,才一脸不解的走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起先仿佛连屋里的空气都是安静的,两人都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也不是两人第一次独处一室的场景了,却是珍娘头一回觉着,到处都飘散着尴尬的气息。
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某人,她垂着个脑袋,也看不清他脸上的什么表情,只瞄到他右边肩膀上绑着的白纱布。
看着这个,她心里就更加复杂了,说前事,这人骗了她,说后面的,他又舍命救了自己。
珍娘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怨他了呢,还是该谢他了呢。
“我喜欢你”
低沉压抑的空气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啊?”珍娘傻呆呆的表情抬起了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是之前有那么一点点的猜想过,这一切的一切事情的起因,尤其是某人这般诓骗了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珍娘很理智的自我分析了一番,说穿了,她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妞,家世平平,没钱没权,啥也没有,能让一个大将军图她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得给人家图的,那么,这人那样扯谎骗她干什么?
不图钱又不图权,珍娘只能比较自恋的冒出一个想法,难不成是图她这人?
不过,这图人,也分很多种的,有图才的。
这个,她还真没有,除了跟着她三哥了几本书之外,连点字都写不顺溜的。
图貌吧,她好像是长得可爱了一点,不过,在她这个年纪上,五官啥的都还没长定型呢,除了可爱,也没别的了。
一没让人看了喷鼻血的身材,二没倾国倾城的脸面,那就更不是了。
珍娘想来想去,觉得她也就只有一点,能让这人图一图的了,那就是她烧的饭了。
她知道自己的手艺不是一流,甚至比不上真正的大厨,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她做的饭,绝对是符合某人口味的。
所以,这人把自己诓了待在这地方,唯一能想得通的正当目的,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给他做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