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夏霆毅还是趁着狱卒进来送饭的时候,递了消息出去,“诸事皆可不顾,务必护她周全。另转秦宜告之,一切皆不能轻举妄动。”
事已至此,夏霆毅也没有别的路可以回头再选择的,只是,在他诸多无奈之下,还剩的也都是对珍娘的挂念和担忧。
虽然,现时情况下珍娘的身世还无有几人知晓,但是,她既是已经踏入了这个漩涡里面,那谁也料不准,下一刻又会发生个什么的,所以,还是时刻小心为上最好。
当然,关少裕这头一接到他的回信,也是立刻就懂了夏霆毅的意思,又加派了四个人手看护在珍娘的身侧。
因而,珍娘这两日总有种好像是在,被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的感觉似的,可是等她回过头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没能找寻到什么端倪来。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啊?”
晌午刚过的时分,不过,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还是到处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珍娘刚刚跟蒋小壮在一个路边摊上吃了碗馄饨,准备回去客栈的路上,却总觉着哪儿不对劲似的。
“啊?哪里呢?”蒋小壮立时就大惊小怪的,转过头去东张西望了起来,不过,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的,于是便开口说道,“我怎就没看到谁在盯着我们啊?小妹,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全乎,又添了幻象之症了?”
话落,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起来,“我都说了,叫你待在客栈里面,不要出来的,偏生你又不听我的。这时节风又寒又大的,你那身子都还没见利索呢,这下又吹了冷风,今儿个夜里肯定又得咳上大半个晚上的。关键是,你一道出来折腾,也没见打听出什么来。”
珍娘见他这样说道,也是立刻就显了一脸的沮丧,打从她接连去了两回关家的商号之后,却都没有打听到关少裕那家伙的消息,珍娘也是不得不怀疑,自己个当真是叫人给耍弄了。
不然,就算是关少裕不便现身,也不至于都这么几天了,他却还没个消息传来的?
这里头显然是有些什么古怪的,只是,事已至此,珍娘也没那个能耐去探查到底真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
这两日珍娘也算是自己打听切实了,夏霆毅确实是搁大牢里蹲着了,罪名就是那外头传的啥通敌卖国的,说是他勾结突厥和陈国的敌军,屡次战败,所以,平王察觉之下,就将他押解回京治罪了。
对于这事,珍娘肯定是不信的,尤其这劳什子的通敌卖国的罪名,那不是扯淡嘛,就夏霆毅那种人,他搁战场打仗,也不是一天两日的了,他要是真想通敌卖国的,那大李朝还能存活到现在?
当然了,据她这两日打听着,这京城的小老百姓大都也是跟珍娘一样的态度,不相信的。
珍娘估摸着,那什么狗屁平王的也是找不着旁的由头了,只能随口扯这么个罪名,胡乱往他身上加着,谁让这定远侯府一直不去站队呢,所以,那平王不得来搞你,还去搞谁呢?
从这一点也可以瞅出来,这什么平王真的是个狠角。
反正,不只是夏霆毅,现如今整个定远侯府都被送去蹲大牢了,听说连这两朝元老定远侯爷也都没有例外的。
珍娘打听到了这些之后,也是一阵的傻眼懵圈,外加油然而生的感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个重活一世,还能摊上这样个人生经历的?
果然,这老天爷就不会干那便宜人的事啊,想当初珍娘才跟那男人两情相悦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叹过,自己个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摊上个爱情,却没成想,这辈子不只是找着爱情了,关键是还找着了这么个高档次的货色。
抛开别的不说,就夏霆毅那身块,那长相,还有那大将军的头衔,哪一样不够拎出来嘚瑟的啊,这要是搁现代,那不就是妥妥的高富帅么。
可是,老天爷用很明摆的事实,告诉了她,这高富帅也不是那么容易钓的,就先前在边关经历的那一段生死历险,已经是叫她肝胆儿大骇了。
要不是某人那次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舍己救她,珍娘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背上了他的救命人情,叫她就算是想逃离某人的这份深情,都不好意思的。
这一次更是刺激的,摊上这家伙蹲大牢的事都给整出来了,珍娘也真的是无语望苍天了。
合着老天爷压根就不是给她送个爱情的,瞅这趋势,明显就是给她来送考验的呗,而且,一次比着一次的升级。
珍娘这两日也拉着蒋小壮一道去那平王府门口遛了遛,原还想着能不能找点啥突破口的,不过,兄妹俩连人家那看后门的守卫都没收买成功,愣是叫人给赶了出来。
珍娘连番受挫之下,真的是想回去了。
岂料,蒋小壮那家伙却是坚决不肯的,还拿话来堵她说道,“小妹,你怎么能做人这个样子呢?且不说夏大哥与你情投意合,现如今遭了难了,你就不想管人家了?这也忒不符合咱们老蒋家重情重义的门风了!”
“更不用说,夏大哥这回牢狱之灾,兴许还是受你的牵累呢?”
就这么一句话,还真的是堵的珍娘没了话回。
确实,京里似有些八卦传闻,说什么这回夏霆毅遭受这天牢之灾,还有一缘故,是因为他拒绝了平王府的婚事,这才一气惹恼了平王,深陷狱中不得出来的。
据说,夏霆毅此番被押入上京,正当被平王降罪问责之时,平王府的二郡主却突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替他求情讨饶的。
平王见此情势,原是想给夏霆毅一个机会的,要他答应做他们平王府的女婿来着,只是,听说叫他给拒绝了。
因着这一出传闻,蒋小壮更是对他心目中的大英雄百般敬服的,甚至都要赶超珍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夏大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声称自己个心有所属,又一力推拒平王府的婚事,这都是为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