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出来的纪蓁蓁不断道歉,期间还受了警察小姐姐的一个白眼。
“以后不准再打架斗殴,听到了没有。”
宛如教导主任的那个警察板着脸教训着,江扬全程充当乖宝宝。
一米八多的男人低垂着眼帘认真听着警察的训话,乖巧的样子让他都不好意思继续训下去。
江扬认认真真的点头,眸子里严肃正经。
警察被他噎了下,心肌梗塞。
纪永杰愤怒难平,全程没有好脸色。
一辆黑色轿车忽的驶入,下来一中年男子,神色略焦急,扫了几眼看到了警察局的门口的他们。
赶忙跑过来,跟警察说了几句不是。
那人过来之后,先跟纪蓁蓁打了个招呼,才把视线移到纪永杰身上。
“你是?”纪蓁蓁疑惑。
周叔笑了笑,“我是周叔,小时候当过您的司机。”
她一愣,轻轻抿了抿唇,周叔这样一说,她能从记忆里隐隐约约的搜到一些片段。
她从来都不让家里的司机靠近学校,都是在离学校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下车,再徒步走到学校里。
中学时代的她伤势不断,车内的后座,几乎成了她专门处理伤势的地方。
“少爷,车上有备用的药,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周叔说着,拿过纪永杰手中的衣服,放在手里,“先生让我接您回去,您快些吧。”
纪永杰蹙了蹙眉,“车里哪来的药?”
周叔只是笑,“以前的坏习惯,总是忍不住在车里放点药,后来试着改,没改过来就这样了。”
纪蓁蓁微怔。
“什么破习惯。”纪永杰闻言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走之前肩膀故意用力,想要撞江扬,结果被他躲开,让他傻逼一样撞空的踉跄了一步。
周叔好脾气的什么也没说。
纪永杰狠厉的瞪了眼他们两人,比划了“你给我等着”的口型,被纪蓁蓁他们一一无视。
周叔又对她弯了一次腰,像以前一样,“蓁蓁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纪蓁蓁眸子里浮上复杂,她想说什么,半响,才道了句:“既然是坏习惯,那就应该改掉,周叔以后……还是把这个习惯改了吧。”
“况且,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周叔一顿,“时间过得可真长,一转眼,蓁蓁小姐也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伴侣,也的确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江扬搂着纪蓁蓁的力道加重。
“多谢蓁蓁小姐的提醒,周叔记住了。”
“还有这个。”纪蓁蓁把纪永杰要给她的银行卡递到周叔的面前,“我已经结婚了,户口簿上属于我的那页纸,也已经不在纪家的上面。”
“他当年不承认我的存在,如今我也不会收他的钱。”
“拿回去还给纪元守吧。”
女孩眉眼精致,面容姣好,乌黑亮丽的双眸认真的凝视着他,丝毫不见半点玩笑。
玉指如葱,指甲圆润带粉,大拇指与食指相捏,稳稳的拿着手中的银行卡。
周叔叹息一声,接过,“我知道了。”
纪蓁蓁眉眼一弯,弯唇浅笑,“谢了周叔。”
“那么蓁蓁小姐,下次再见。”
她点点头。
周叔的视线落在江扬身上,已步中年的他,眸色有些浑浊,“希望你好好对待蓁蓁小姐。”
江扬嘴角轻勾,“我会的。”
他与纪蓁蓁,十指相扣。
周叔没再耽搁,开车便离开了警察局。
纪家独子打架斗殴进了警察局这件事,纪永杰回去自然也少不了被纪元守骂。
她深呼一口气,“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先给你买点药。”
江扬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弱弱道:“可能还走不了……”
纪蓁蓁眨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什么?”
“江扬!”那警察小姐姐忽的跑出来,看到他们还没走松了口气,旋即眉头紧锁,严肃问道:“车牌号京S**188*是你的车吗?”
江扬:“是我的,罚多少。”
“两百,扣三分,驾驶证呢?”
“这。”
江扬把驾驶证拿出来给了警察小姐姐。
“等着。”
他点点头,纪蓁蓁被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弄的彻底蒙了,“等下,为什么要扣分罚款?”
江扬:“我本来想去接你,结果看到有人纠缠你后,就把车停在路边了。”
她还是不懂,歪了歪头困惑的看着他。
江扬解释了两句,“占用车道了。”
“……”
“所以老婆大人,你老公手机在车上,你愿不愿意给你老公交个罚款?”
纪蓁蓁无奈扶额。
“知道了知道了。”
江扬嘴角弧度往上攀,笑嘻嘻:“多谢老婆大人~”
纪蓁蓁瞪了他一眼。
扣完分交完罚款后,两人总算离开这警察局了。
先把车开回来,又去药店买了伤药,江扬身上的伤总归要处理一下的。
男人忽的拉住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你的眼睛,没事吗?要不要拿点药。”
她有一瞬的没听懂,眨了眨眼。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兄弟?”
纪蓁蓁这才想起来,他和纪永杰还没打起来之前的事情。
双眸微阖,“同父异母,但和我没任何关系。”
江扬点点头,“他说你……所以是视力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需要拿药吗。”
纪蓁蓁脑子转了半响,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老婆是个半瞎子,这你知不知道。
江扬他,是以为她的眼睛有生病吗。
因为担忧,所以问她还需不需要拿药。
不是质疑和怪罪,也没有问她的过去,只是问她,需要拿药吗。
这样的江扬,她怎么舍得放弃。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温柔,我会更加害怕告诉你真相。
害怕失去。
女孩抬眸望他,视线里,是男生模糊不清的脸。
她张了张嘴,勉强的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是视力有问题,但你别担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男人身体一顿,抿了抿唇,“……是这样吗。”
纪蓁蓁心有些慌,面色如常,“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怎样。”
她试着开玩笑,扯开的嘴角异常生硬:“难不成你还想我一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