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最后也没给江扬过成生日。
许青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准备晚餐,毕竟是第一次给江扬过生日,她还特地买了一瓶红酒。
蛋糕放在正中间还未拆封,粉色蝴蝶结上是她给江扬的生日礼物。
电话打过来后,她只来的急把电关了。
衡衡被车撞了。
需要输血,医院存量不足,而她打不通文京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许青泣不成声,估计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把电话打给她。
纪蓁蓁和衡衡的血型一样,如果她愿意输血,衡衡就有救。
纪蓁蓁先在电话里安抚了许青几句,让她别担心,自己马上就过去。
坐在出租车里,催促了司机好几遍,才终于到了京城医院。
来的太急,她连外套都没有穿,一下车,就被冷风吹了个十足。
打了个寒战,搓了搓手,打电话给许青询问了具体位置之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医院的走廊格外的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白炽灯亮的晃眼,疏散的白大褂人群,形形色色,让她晃了晃脑袋。
稳下心,冷静的拦住一个医生,问他抢救室在哪。
女孩乌黑的双眸冷静沉稳,视线略无焦距,像是在看陌生人。
如果不是拽着他手臂力道很大,徐林怕是要认为纪蓁蓁一点也不担忧。
不久前抢救室刚送进去了个男孩,她怕是为了这个。
男医生合上手中的资料书,说道:“过来我带你去。”
纪蓁蓁一愣,熟悉的声音让她微怔,“徐林?”
他淡淡扫她一眼,淡淡应了声,算是承认,“还不快走?”
纪蓁蓁回神,面色凝重。
在她进快拐角时,男医生忽然说了句,“那男孩的母亲穿了一件米色大衣。”
她身体微顿,“谢了。”
徐林嘴角轻勾,摆了摆手潇洒的走了。
女孩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抢救室外的走廊拐角处,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米色大衣的女人。
面色不安和慌乱,脸上还留有泪痕,来来回回的走动。
许青颤着手拿出手机想联系她。
纪蓁蓁连忙过去喊她,“许小姐!”
“蓁蓁!”许青跑过来,眼中又有了泪痕,她紧紧抓着纪蓁蓁,如同抓着救命稻草。
她哽咽泣不成声,“我打不通文京的电话,我和衡衡不是一个血型。”
“医院血液不够,我知道的只有你和衡衡是同样的血型了。你救救衡衡好不好,拜托你,我只有他了。”
纪蓁蓁拍了拍她的肩膀,面露不忍,“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许青双手捂着嘴哽咽的不断道谢,她先把她扶到长椅上坐下,正巧医生询问输血的人来了没有,纪蓁蓁安慰了几句便随着医生去做检查。
四项结果出来都是正常,血型也吻合,完全可以给衡衡输血。
时间紧迫,她都来不及跟江扬发条信息。
等纪蓁蓁输完血出来,原本红润的脸上也白了几分。
她用棉球压着针口,对许青笑了笑。
“别担心了,衡衡肯定会没事的。”
许青握着手机,浮上了几分怨,“我没想到文京竟然会背叛我,更没想到,他竟然连一个电话都不接。”
女人手中的手机页面上,清一色是打给“老公”的电话。
纪蓁蓁的心情也不好受。
女人仿佛一瞬间沧桑老了很多,她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原本以为他是害羞,不擅长谈情说爱的这些,却不曾……”
她缓了下,“不曾想到,这些都不是给我的罢了。”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许青坚定:“我会和他离婚。”
“衡衡的抚养权也必须在我这里。”
她看向纪蓁蓁,“你手机是不是有他和其他女人的照片……能发给我吗。”
纪蓁蓁一愣,抿了抿唇,她当初拍的照片并没有发给许青,之所以不发给她,是觉得没必要。
文京被她打进医院,自然会联系他的家人,到时候许青也会知道一切。
她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好。”
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还没等她按下开机键,屏幕就亮了起来。
是江扬。
她歉意的跟许青说了声不好意思,便滑动绿色键,接通放在耳边。
“江扬。”
“你在哪?”电话那头是男人气喘吁吁,焦急的嗓音。
纪蓁蓁微怔,眼帘低垂,声音淡淡听不真切,“在医院里。”
她慌乱摆手,忘了这是在电话里,“不是不是,我没事,是衡衡出了点事,许小姐便打电话给了我。”
纪蓁蓁没提输血的事情。
“对,所以我没事,你先在家里等着吧,等衡衡醒了我就回去。”
“就是不能陪你过生日有点对不起。”女孩声音细弱蚊蝇,低低的说。
电话那头男人说了句等着,便挂了电话。
嘟嘟嘟——
纪蓁蓁微愣,等着?
什么意思?
他要来医院?
许青闻言内心十分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丈夫生日,但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眼看着又快哽咽,她忙安慰:“没关系,生日每年都会过,但是衡衡只有一个,更何况我也很喜欢他。”
她把当初拍的照片发给许青,许青来回看了好几眼,又把眼泪强忍住。
她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谢谢你蓁蓁,这些照片,会成为我争夺衡衡抚养权的助力。”
纪蓁蓁诧异,“你们要打官司?”
许青点头,“我婆……文京的母亲是不会放弃他孙子的,我们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官司,所以我需要他出轨证据。”
纪蓁蓁沉默了会儿,“你会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我的话,衡衡现在可能……”
“不,蓁蓁,”许青突然握住她的手,眸光真挚:“我不会怪你,反而会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甚至到现在都被埋在鼓里。”
她摇摇头:“充满谎言的婚姻是没有好的结果的,就算这次你不说,也难保下一次。”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装作不知道,不如一刀斩断,等谎言破裂被拆穿的那一天,说不定比现在都痛苦。”
纪蓁蓁身体一僵,呢喃道:“谎言的婚姻,没有好结果吗……”
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