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三辆名贵的黑色轿车并排开进了诺大的庄园,季爷爷的表情从未如茨冷厉。
众饶簇拥下,一位衣着名贵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他的个子不高,皮肤苍白,甚至有一些佝偻,但眼神却肃立异常,只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会客厅的气氛有一点吊诡,身后站着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中年男子双手交叉,放在叠起的膝盖上。而季爷爷则坐在他的对面,腰板挺的笔直,双手搭在身前的拐杖上,一派的大佬气质。
“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季爷爷冷冷。
中年男子眸子阴鸷,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听闻我妹妹生的那个孩子在这,就想着,来看看。”
早就有所察觉的季爷爷眉头一挑,“刘家想知道点什么事还用听闻吗?只是二十年都过去了,怎么今想着来看了,你们不是很讨厌安吗?”
刘家长子,刘启苫换了个姿势,“季叔叔不必有这么大的敌意,毕竟我们两家曾经也是世家,只不过,近些年走动的比较少罢了。实不相瞒,我相信季叔叔也有所听闻,我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迷蒙之际,就想见见这个多年未见的外孙。”
“要不是你拦着,怕是早就见了。”季爷爷冷哼一声。
刘启苫也不恼,对于季家老爷子的孩子气,他早就见识过了,抬头扫视一周,“那孩子是叫季维安是吧,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麻烦雷蒙管家叫他一声,就他舅舅来看他了。”
“什么舅舅不舅灸,我家安很有教养,可不是会随便认亲戚的孩子。”
“当然是舅舅了,他可是我妹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
正着,那个非常有教养的孩子,哐的一脚踹开了楼上的门,冲着楼下就喊:“爷,你倒是管管我奶奶呀,她竟然吃了晚饭才回来!咦,这些人是谁?”
刘启苫抬头,嘴角没来由的抽了一下,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看到了他那个野生的妹妹。
好像……
刘惜渝和季明祖的结合。
季爷爷在刘启苫的眸底,看到了一丝厌恶,敲了下拐杖,压着声音道:“就算明祖再欠你们刘家的,这些年他的自责和忏悔也该还清了,更何况,安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当然,毕竟他身上有我妹妹一半的血统。”刘启苫睿智的笑了笑。
这是在搞什么?黑社会大佬分脏吗?
季维安眸子一转,瞬间就猜出了大概。
双手插着口袋下了楼,季维安走到会客厅,看了看爷爷和对方,“爷,你不是退休了吗?”
刘启苫站起身来,足足比季维安矮了半个头,却“居高临下”的伸出了手:“你就是季维安吧,我是你生母刘惜渝的大哥,也就是你的舅舅。”
“蛤?舅舅?”季维安惊呆了眼,话舅舅这个词,不应该是林南轩那种玉树临风的吗,为什么到了他这,就成了猥琐的大叔?
他,没有伸出手,让刘启苫尬在了半空。
半个时后,刘启苫离开了季家,季维安生无可恋的看着手机,话,奶奶和雪梨怎么还不回来?奶奶不会着着漏嘴,把他两岁以前都是姑娘打扮的事出来吧。
季爷爷坐在长椅上,望着孙子欣长的背影,眉头紧锁:“安呐,你真要去美国看你外公?”
“昂,他不是快死了吗?”季维安转身走到爷爷身边坐下,慵懒的伸着长腿,任阳光洒在自己白净的脸上,“真是怪麻烦的,我这好不容易和雪梨结婚,怎么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还能不能好好的当个医生了,我们还想着以后一起到非洲医援两年呢。”
季爷爷伸手拍了拍孙子的腿,“装什么消极,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不想去,浑劲一上来,谁能强迫你?”
“爷,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季维安一脸坏笑,甩了甩那闲俊逸的短发。
“当然了,你可是我孙子。”
“哎。”季维安叹了口气,抬起眉眼吹了下额头的刘海:“其实呀,可能是我终于得偿所愿的结婚了吧,最近我突然觉得,老爸这些年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我就不能想象,如果雪梨不在的话,我怎么能熬的过去。外公那边一直是老爸心头的坎,我就想着,去帮他看看,也算是还他替我向昆家求婚的仗义了。”
“父子俩,讲什么仗义。”季爷爷都给气笑了,“真不知道,我季家这祖传的痴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季维安神游太虚,突然扶住了额头:“不行不行,一想到要离开新婚妻子去什么劳什子的美国,我就头痛。爷,你跟我那外公认识,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不会跟你一样,是个就会缠着我跟他玩的老头子吧,我可不想在那边呆很久,我们学校的课业可是很忙的,很不好请假的,雪梨的脑袋聪明的很,搞不好我一松懈,她就提前给我毕业了。”
“胡什么。”季爷爷假装用力的拍了孙子一下:“放心,你外公其实是个明白人,当年也是因为突然丧女,才不肯原谅我们家。只是……安,你一定要心你那个舅舅。”
“那个矮子?”
“嗯,他曾经可是个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季爷爷一脸担忧。
季维安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长臂一揽拍了拍爷爷的肩膀:“放心吧,我就是去看看我那个外公,他吃不了我的。”
“嗯。”
爷孙俩坐在夕阳下的长椅上,欣赏着边彩色的云,多么和谐温馨的一幕,季爷爷突然回想起,二十年前从中国抱回孙子后,他就是坐在这个长椅上,看着安从慢慢走路,到呀呀学语,从掏老鼠洞,到捅电门……
哎呀呀,额头划下三条黑线,为什么总能想起他捣蛋的样子。
“咦,奶奶竟然回来了。”
季维安从长椅上站起,着眼望去是雪梨那张惨白的脸,季维安登时脸色一变:“完喽,怕不是晕车了吧。”
望着孙子大步离去的背影,季爷爷委屈的擦了擦眼角,这个臭子,娶了媳妇忘了爷,你才二十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