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小烟儿一怒之下将他扔下去...
那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除非他宁愿摔死也不调动轻功自救,否则只要他没摔死,以小烟儿的聪明,联系到之前种种,他的秘密就算摊开在小烟儿眼前了。
而任紫烟却是因为刚刚那一番动作,看起来简单流畅轻松,实则内力耗费巨大,她在落到树上的那一刻已经感到她之前好得差不多的内伤,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她现在感觉到经脉真气运转不畅,内腑隐隐作痛,已经到了复发的边缘。
按理说,此时她应该赶快服药,然后坐下闭目调息,但此时此地却不允许这么做。
因为这一天折腾下来,现在已近傍晚,太阳将要落山,若是天黑前他们没有顺利下去,那么不要说在这悬崖绝地一晚上会发生多少危险,就只是这春日夜间的寒冷的山风,就能要了云骆琰的命。
云骆琰刚刚才受寒内伤复发,此时还没好全,若是在吹一夜冷风,那将是必死无疑!
若是她真的让云骆琰在她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先别说她如何同甘棠山庄的人交代,就是自己内心,她都觉得恐怕自己是会很难过的。
而且他们现在站在一颗树的树干上,上面追兵不知何时会到,他们若一直身在此处,恐怕早晚也会被追兵发现。到时他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此地绝不是久留之地,任紫烟很明白。
没法子了,只能赌上一赌了!任紫烟决心继续带着云骆琰往下,希望她在到达崖底之前,不会因伤重而使得自救失败。若是失败,迎接她与云骆琰的将是在这无人的深山里身死的命运。
想到这儿,她不禁侧头看了看云骆琰。多好看的一张脸啊!若是我俩一起死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可惜呀?本姑娘可是刚刚才对这张脸提起了些许兴趣呢...
就在任紫烟看着身边男子的脸想些有的没的是时候,云骆琰似有所感的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她将手中绳子交给云骆琰。
(云骆琰:不是应该四目相对然后么么哒吗?好失落...)
任紫烟示意他将绳子从上面的树干上拉下来,为了不引起云骆琰的怀疑,她特意语带怒意的对他说:本姑娘这么辛苦带着他跳崖,这些简单的小事当然由他出力。然后还特意气哼哼的对云骆琰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云骆琰闻言陪笑着赶快接过任紫烟手中的绳子,做小伏低的诺诺称是。然后用了点儿巧劲儿,将绳子拉了下来,在手中缠好,再笑着交回到任紫烟的手上,等待下一次使用。
任紫烟又站了片刻,暗自默默调息了一个大周天,虽然感觉内力流转仍然不畅,但万幸内伤还没复发,那就这样吧。要赶快下去才好。
她低头往下看了看,好在下面树木仍然繁茂,并没变成贫瘠得只有石头的山崖。这样很好,她稍稍暗自欣慰,这样能省自己不少力气。
她偏头看着云骆琰,冷声道:“云二公子,咱们现在接着往下,这次在下想多下落一段距离再借力停留。二公子觉得可好?”
云骆琰皱眉道:“小烟儿不妥,按照常理来说,下落距离越长,那速度会越快。若是速度太快的话,在想停下,你的手臂可是会吃不消的。欲速则不达,小烟儿,咱们还是稳妥为上,可好?”
另外,本公子都表现这么好了,为什么还叫我云二公子啊!小烟儿不肯原谅我!这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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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紫烟正色道:“二公子不必多言!在下心里有数。”
她很清楚云骆琰说的对。但是她得在自己的内伤自己无法控制前到达崖底,若是按照云骆琰的意思,稳妥的下去,那中途可能需要停留多次。但是她很清楚,她每带着云骆琰停留一次,就会耗费大量的气力,而每次的耗损都会加重自己的旧伤复发。若是如此,还不如少停留几次,虽说增加向下的距离,会大大加大他们急停的难度,从而使的她内伤爆发的更重,甚至会对她拉绳子的那只手臂带来重创,但那至少因为停留的次数少,下降的距离长而能够更快的、无限接近崖底。
这其实是她与自己的一场豪赌,就看是他们先到崖底,还是她的内伤先压不住了。
而此时,她的身体状况,云骆琰是一无所知。毕竟当日她与丁新对战,受了多重的伤,他没有亲眼所见。虽然事后探查了解过一番,但终归那种顶级武者对战受的伤的严重程度,若不是同样顶级的武者亲眼所见,而只是听别的高手讲述,是会对那伤的了解产生很大误差的。因此,在他得知当日夜山华老人助她疗过了伤,并且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又服用了他们甘棠山庄这么多天的独门疗伤圣药以后,云骆琰其实认为任紫烟的内伤早就应该好全了。
毕竟任紫烟这些天不但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而且就在前两天,还想找鸿雁楼主打架来着!她这些行为直接说明了她现在好的很。更何况,刚刚动用的几次轻功,小烟儿可是一点儿勉强的表现也没有啊!任紫烟左手缠好了手中绳索,右手仍是揽上了云骆琰的腰。脚尖轻点,就带着云骆琰越了下去。
虽然云骆琰对任紫烟的伤势产生了严重的误判,但此时他也感受到了身边女子凝重的情绪。
尽管他一时没猜到这究竟是何原因,但他却也不敢再闹他,而是沉默的任由任紫烟带着继续往崖底坠去。
云骆琰很快感觉到,任紫烟这次在下坠的过程中并没有使用轻功,以便减轻下坠所带来的的冲力,而是任由着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那样的急速坠落,所带来的的劲风,生生的抽打在他们二人身上,令他们感到疼痛难当。
但是即便是这样,任紫烟也没有使用轻功减缓这样的冲击。她甚至没有看云骆琰一眼,好似她能肯定身边的这个天下第一纨绔,是能够受得住这样的劲风的冲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