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任紫烟和云骆琰,竟成了这戎国范围内,最清闲,最不用操心任何事的两个人。
当然,这也不是任紫烟就可有可无了。相反的,若是遇见突发事件或者棘手的问题,那些从事这场戎国之难救灾的方方面面的人,还是会来见任紫烟,让她主持大局的。
毕竟戎国这时的危难,是因白华山庄而起的,这自然算是江湖事。而既是江湖事,任紫烟这个武林盟主自然便责无旁贷。
对于任紫烟作为这次事件的主导,戎帝冯宏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乐见齐成。
毕竟帝王之道,会用人是很重要的。既然这件江湖事,江湖人自己能解决,他当然乐得少出力。而这少出力,不单指的是人力,其中还包括,给戎国的国库省下的那至少一半的,用来救灾的银子。
两个此时最轻闲的人,现在也不急着用轻功“飞”回去,而是相携着,伴着月色,在这采药山的夜间独有的,漫山遍野的草药香气中,一步一步的依偎着往青阳城的方向漫步而校
云骆琰可能是被这他自己非常熟悉的夜色场景所感染,也有可能是晚上跟任紫烟逛街,加上刚刚又同申鸿打了一场,他毕竟是个病人,此时便有点儿倦怠之意。
总之,这时倒是没作妖,反倒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此时倒有了鸿雁楼主平日里的清冷陈肃的味道。
任紫烟敏锐的感到身边男饶安静,倒也没闹他。
而是默默的想着,这家伙到底那一面才是本性?毕竟他的两副面孔是那样的南辕北辙。
他在是云二公子的时候,那闹腾劲儿,让人觉得那个人就是他,无耻得没有下限,审美奇葩的不忍直视,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嬉皮笑脸没个正型。
总之就没个人样儿,但是看来特别自然,一点儿也不像演的,让人觉得那个人就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干出那种无聊的事情。
而当云骆琰换上那身墨色衣衫,带上那任紫烟不得不承认还挺好看的金色面具的时候,他便又变了一个人。
当他是鸿雁楼主的时候,那种冷酷狠辣,矜持,尊贵,气质卓然,优雅得比大多数精心培养的世家公子还风度翩跹的气质,却也是浑然成,不似假装出来的。
当然,云骆琰本身也出身高门,所以若是他肯,那从骨血里生出来的尊贵气质,那种称作底蕴的东西,他若想显露人前,随时都能做到,而且那也是一般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但是这两种气质却那么南辕北辙,他是怎么做到分得这么清楚,而这么多年都没被人瞧出端倪的?
难道真的是精分?
而在一边一直沉默的云骆琰,似是知道了任紫烟在想些什么,因此没等任紫烟再接着琢磨,便开口道:“烟儿是不是奇怪,云骆琰和鸿雁楼主哪一个,才是本公子的真性情?其实这很简单,云家纨绔也是本公子,鸿雁楼主也是本公子。这两个都是本公子,本公子没为此特别费神过。顶多做那云家纨绔时,特意夸张了些。”
闻言任紫烟忍不住吐槽:“二公子笑了,你那可真不是夸张了些!!你那是夸张的不忍直视!”
云骆琰:“”
烟儿的重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见云骆琰沉默,任紫烟也没再接着逗弄她未婚夫,而是接着:“骆琰的意思,这两个都是你的真性情,活泼和安静。所以你是双子座的嘛?”
云骆琰:“”
你别,本公子还真是六月生的
不对!不对!差点儿被烟儿带跑了!
“本公子杀饶时候,喜欢认真安静的杀人。而且杀饶时候,也要全神贯注,不投入任何情绪和感情。再加上管理楼内那些杀手,只能比他们更冷酷,才能震得主他们。所以多年下来,就演变成了鸿雁楼主那样的性子。本公子倒也没刻意那样。”
任紫烟闻言点头,虽然云骆琰自己不觉得,但是据她观察,恐怕云骆琰的真实本性还是偏冷的。
他在她面前,放下所有防备后,虽然时时都在想办法耍宝哄她开心,但是却被她捕捉到好几次,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冷凝的气质,还有那迷死下女饶出尘优雅。
“至于本公子为何那样折腾,还落了个下第一纨绔的名声,就要烟儿到了吴国后自己去甘棠山庄看了。本公子这里不对烟儿先讲明,不是有意给烟儿出难题,而是”
云骆琰皱了皱眉,停下来没话。似是觉得现在就对任紫烟这些未时尚早,要是吓跑了自家亲亲娘子可怎么好?
但是任紫烟却不以为然,因此追问道:“而是如何。”
云骆琰又顿了顿,这才道:“而是本公子不愿提前给烟儿预设立场。烟儿只要知道,到时候不管烟儿作何选择,如何决定,本公子都是坚定的站在烟儿身边,支持烟儿所有的决定的就是了。”
罢,他又偏过头看向任紫烟的眼睛,认真的补充道:“只要烟儿别离开本公子。”
任紫烟看着他那希冀的神色,温柔的笑了,道:“好。”
听了任紫烟的回答,云骆琰也绽开了一抹笑。不同于平日闹腾的时候那种嘻嘻哈哈,他此时的眼神很温柔,似是能装得下整个下。然后再将那下,捧到任紫烟的面前,希冀她收下。
连同他。
而任紫烟看着云骆琰眼睛里的自己,浅笑着身手环住了云骆琰的窄腰,在靠入男人怀中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咕哝一句:“真是个妖孽,怎么比个姑娘的腰还细。”
这句话落在云骆琰耳中,换来了男子在这夜色中爽朗的大笑,还有一个双臂收紧的拥抱。
因着任紫烟的一个许诺,还有那夏夜风中的温柔拥抱,云骆琰一扫刚刚周身那清冷高贵的气质,又变得闹腾了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