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赶在任紫烟出口训斥肖蓝儿之前,赶快接着开口禀道:“彼时,蓝儿在那安平城里城外的闲逛了几日,买了一些在南方很常见,但是却是只在南方生长,北方却很少见的特有的草药,因为觉得有些无聊,因此便拿着那些草药回去客栈,配了几种新毒打发时间。”
“蓝儿当初,一共配了两三副新的毒药,都是用一些常见的材料配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之做。因为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因此蓝儿便每种毒药都使用了数量众多的材料,以便争取在平衡药性这一点上能多花些时间。最开始的一两种毒药,蓝儿配完了之后,都是按照楼内的规定,亲自收起来了配方,并且亲自看着下面的人将那些用过的东西销毁。”
“而等到配完这最后一种的时候,蓝儿却急着去跟在下面人一起去面见云庄主,想要见一见云庄主的风采,因此虽然也规规矩矩的收好了配方,但善后的事情却没盯着下面的人做。”
到这里,红叶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扫了眼肖蓝儿,此时那丫头,头低得已经快要埋进了膝盖。她又扫了眼自家姑娘的脸色,嗯,很难看
即便是平日沉稳端肃,万事都难不倒她的模样的红叶,此时内心也很有些发憷,姑娘这次恐怕真的气得不轻。
她不敢停顿太久,便接着道:“下面的人将那些需要收拾好的用剩下的草药,和使用过的配方,都按照楼内规定销毁了,包括蓝儿配毒的时候,写的那些草稿,也都按照规定烧了。”
“但是,就是百密一疏。有这么一张草稿,是蓝儿最后将那毒药配成功的时候,最后写的那张配方的草稿。那张草稿被蓝儿改来改去的,其实配方画得有些乱,因此蓝儿在最后确认了药性之后,便从新誊抄了一份干净整洁的配方留在楼内。而那草稿本来是要销毁的。而蓝儿有些日常习惯,比如不要的,写过的纸张,都会习惯性的团成一团,然后扔到桌子上。那个草稿也是,被蓝儿团了,但是却落到了桌子下面,还滚到了一个不明显的角落。”
听到这里,任紫烟也算听明白了,因此冷声问道:“所以那个纸团,善后的人没发现?所以那个纸团没销毁?”
红叶听了问话,心里颤了颤,却仍装作镇定的回答道:“是的,姑娘。”
“善后的饶确没发现那个纸团,而那个纸团就是这申鸿手里那种毒药的配方的草稿。”
“当时那两个被留下善后的姑娘,已经收拾了桌面上所有的物事,并且已经按照楼内规定销毁。而此时,刚好去面见云庄主的人,请甘棠山庄的人传话回来,请她俩带着那草药的样本,去给云庄主看看。因此他们二人便出了那个房间一会儿。等到两人之中的一人拿着草药跟着来人去了甘棠山庄,另一人这才回去了那个房间,又整个屋子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其他按照规定需要善后销毁的物事,这才离开了那间屋子。”
红叶道:“而彼时,那个纸团已经被隔壁房间的客人捡走了。那个人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惯偷,净干些偷摸的事情。当日他就在客栈大堂内闲坐,正好看见蓝儿等人和那两个留下善后的属下先后离开了那间屋子。那人早就注意到蓝儿这些人,平日吃穿用度有些不凡,猜测他们应该是肥羊,便起了偷盗的心思。”
“那个偷看准了那个房间没人,便潜了进去,但是那房间里,刚刚收拾过,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值得偷的。那人四处翻看一无所获,本想离开,就正好见到了那张纸团。那偷本就懂些药理,打开那纸团一看,便很吃惊这纸团上记载的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毒的配方。而且这种毒因为调配的材料非常反复,大多几十种,因而被那偷欢喜地的当做了至宝给收“了起来。”
“那个偷揣着那张配方的草稿,当日就离开了那间客栈。他又在安平城里偷鸡摸狗的折腾了日子,便将那段时间的收获,一并带到了安平城的底下交易市场,想要交易出去。但是那药方虽然所用材料繁多,但都是一些极其普通常见的药材所制,因此在那地下交易市场内一直无人问津。”
“直到他在那里,碰到了同样是来安平城地下交易市场猎奇的申鸿大长老。那申鸿大长老看到那个配方,立刻便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但是当时并没有出手购买,而是当日便命人盯上了那个偷。那偷离开了那个地下交易市场之后,便被一叶坞的人围杀了,而那偷手里的物品,包括那个草稿,都顺理成章的被申鸿得了去。”
红叶完便停下了,一副等着任紫烟话的模样。
而任紫烟也的确是有话要,她先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平缓了下心中的隐怒,这才看向肖蓝儿,道:“蓝儿,你可知错?”
肖蓝儿闻言赶快单膝跪下,认错道:“蓝儿知错,请楼主责罚。”
任紫烟也并没有像平日一样叫她起来,而是冷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肖蓝儿道:“蓝儿不该在没亲眼见到,新配的药方的所有善后事宜,都妥善处理好之后,就离开了现场。这件事是蓝儿监管不力。虽然我兰堂属下没有在蓝儿离开后将所有善后手续都处理完全就离开了那个房间,但是这件事的确是蓝儿没有亲自监督而造成的。请姑娘责罚蓝儿,饶了下面的人吧。”
任紫烟冷声道:“责罚是一定会的,但现在最重要的,你要好好想想,除了这件事情,是否还有其他没有按照楼内规定妥善处理善后的事情发生?蓝儿当知,这样的疏漏,一个弄不好,会造成武林甚至下多大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