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烟挽着云骆琰的手,笑着上前一步。
从袖带里掏出自己的那枚盟主令,抬起手展示在了那一叶坞的年轻人面前,并笑着道:“在下任紫烟,与夫君和朋友们出城郊游,误入这芦苇荡深处,误闯入贵地。见这里有一座如此恢弘浩渺的庄园,让本盟主等人觉得应是误闯入了仙境。好奇之下,便走到此处,却不成想,原来是传中的神秘大帮一叶坞的山门。”
着指了指门上的图腾,接着又笑道:“贵帮派这隐世大派,本帮主这么许多年也只是偶尔隐隐听过贵帮的威名,却从不知贵帮仙居何处,今日竟因为偶然迷路,见到贵帮真容,可见这是上安排的一场缘分,本盟主自是不敢逆了上的意思,因此便冒昧来此拜会一二,不知贵帮可方便?”
一番话得极尽吹捧之能事,得那青年男子很是心花怒放。
首先,这种常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的人,多少都有些单纯。今日即便不是任紫烟前来,而是随便一个什么年轻女子来此,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枚令牌自己是武林盟主,他也会相信。
武林盟主竟然会知道他们一叶坞的存在,而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这个青年男子骄傲了。更何况,这位武林盟主还盛赞了自己帮派一番。
虽然这位武林盟主的都是事实,但是这江湖上这么有眼光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这个有眼光的人还是个武林盟主,这件事情便就令人很开心了啊。
另外,他们一叶坞这么低调隐蔽的一个地方,武林盟主大人竟然听过他们。
可见他们一叶坞是多么实力强劲,威名赫赫。
这就是传中的,他们身不在江湖,但是江湖却有他们的传了吧?
就只是任紫烟这几句捧他们的话,就让这青年瞬间脑补出一幕幕自家帮派的高光时刻,那么的伟岸,那么的高大,那么的深藏功与名
因此,那青年很快的就对任紫烟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之意,热情的笑道:“任盟主请稍待,在下这就去回一声帮主大人。”
任紫烟笑着颔首,客气道:“有劳。”
那青年进去了好一会儿,才跟在一个陌生男人身后,又从里面出来。
那男人约莫五十上下的年岁,大模大样的摇摆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撇着大嘴的走了出来。
那男人身着一身蚕丝织就的名贵墨色衣衫,衣衫上绣着只有在日光下才能显露出的暗纹。他身型略胖,足蹬一双云履,腰间松松的挂着一条装饰用的腰带,腰带上缀着名贵的羊脂白玉,手上戴着一只祖母绿的戒指。
当然,这一身,所有能铭图腾的地方,都一处不落的铭上了图腾。
非常的贵气!
非常的低调奢华!
非常的油腻!
那男子容貌普通,倒也不如何獐头鼠目,但是看起来就是特别不真诚,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脸上带着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傲慢。
这位就是一叶坞的帮主,吕林魁了。
果然与任紫烟之前了解的一叶坞的画风完全一致。
只见那吕林魁,脸上挂着夸张的假笑,大步从庄园内快步迎了出来,目标明确的向着站在众人中间的任紫烟而去。
“盟主大人在上,在下一叶坞第二十一代帮主吕林魁见过武林至尊,盟主大嚷配地,战无不胜!”
喊完口号,就稍显磨磨蹭蹭的对任紫烟行参见武林至尊大礼。
之所以磨磨蹭蹭,是人家吕帮主理所当然的以为,任紫烟会“懂事儿”的拦一拦他,然后他就能顺势就坡下了,不去行那个大礼。
但没想到,任紫烟竟然完全没有让他免礼的意思,反而浅笑着站在原地,受了他一整套参见大礼。
竖子狂妄!
吕林魁内心对一个丫头片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狂妄行为,非常看不上。又因为这个狂妄行为是对着自己的,所以吕林魁的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也是因此,当吕林魁在任紫烟笑着请他不必多礼,让他起身后,他脸上的笑容,便从极其油腻不自然,变成了甚为僵硬。
僵硬得让湛书羽、梅月笙等人,都有劝他干脆不如不要笑聊冲动,因为看起来真的好尬好别扭啊!
其实不怪吕林魁连装都装不像,毕竟他们一叶坞,常年隐居在这十里芦苇荡,不怎么接触外人,即便时不时的耐不住寂寞,出去找找存在感,但毕竟与在场这些常年在江湖上“浪”的各个顶级势力的骄们还是有壤之别的。
实在的,别看吕林魁是一叶坞的帮主,拥有一叶坞的最高权力,但是其实城府还没有之前常年在各处猫着,寻找藏宝图的申鸿深。
其实这是有了任紫烟和云骆琰这两个变数,若是没有的话,让申鸿顺利的拿到了藏宝图,回到一叶坞后,吕林魁还能不能压得住这些年像个耗子一样在江湖上猫着了很多年的,历练出了许多城府和野心的申大长老,还真就不好了。
所以,从某方面,其实吕林魁还是应该感谢任紫烟的。即便她与云骆琰截胡了他们一叶坞要的藏宝图。
所以,任盟主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受了那个姓吕的家伙一场大礼,并没有什么可狂妄的,更何况,自己武林盟主身份,又不是假的!
参拜完后的吕林魁站起了身,面上带着不怎么真诚的恭敬,僵硬着笑道:“不知盟主大人和几位少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众位恕罪!在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希望能合各位的口味,这遍请几位现在去里面奉茶!”
任紫烟浅笑着点头,当先挽着自家相公的胳膊,一边抬步往里走,一边笑着点头,“如此,我等就叨扰吕帮主了!”
吕林魁笑着跟在任紫烟身边,亲子引着众人往里走,并客气道:“盟主大人言重了,蒙个位不嫌弃我们这偏僻的地方,大驾光临,这是我们一叶坞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