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评大喜,当辞别司马俱,回报袁谭。袁谭遂扼守黄河,等待时机。
……
而流言蜚语传入刘备耳中后,他心惊胆颤,夙夜不寐,十分害怕被田楷杀害。于是私下里找来崔林问计,崔林道:“田楷非明主,青州终为袁绍所得,府君若不想取而代之,宜早做打算。”
刘备道:“不瞒德儒,青州不可久留,然而各地早有诸侯,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下岂有我容身之地耶?”
崔林沉默片刻,道:“我听司马俱陈兵边境,似有图谋齐地之意。今田楷北上,齐地空虚,府君不如示弱,请为其守之,以观下之变。”刘备默然,召集各军回归漯阴。
……
正月,田楷领兵北上,与刘备相见于漯阴。刘备出城相迎,毕恭毕敬。田楷见状,心情稍稍缓和。
回到城内,刘备早已设下筵席。众人就坐,田楷道:“玄德阻击袁谭,使其不能跨黄河半步,战功卓着,可喜可贺。待我击败袁谭,便向公孙将军禀报,让你来做这青州刺史如何。”
众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唯独张飞喜上眉梢,要不是关羽拉着,差点叫出好来。
刘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走出席位,抱拳道:“不可,使君万万不可。备承蒙使君关照,过蒙拔擢,试任平原相,却失黄河以北土地,已是无颜。”
“使君不因备丢城失地而惩罚,已是极大的恩义,备岂敢再贪恋上位,还望使君能够收回此话。”罢,他涕泪齐下,不能自已。同坐崔林、崔琰、简雍、孙乾四人一齐出列痛哭不止。
见此情形,田楷心中大定,令刘备起身,道:“玄德之心我已知晓,青州刺史一事就算了吧。不过我提兵北上,齐地空虚,据斥候来报,司马俱已屯兵博昌,疑有劫掠齐地之意。不知玄德能否帮我御之?”
嘿,这还真是刚打一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刘备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再度起身抱拳道:“使君放心,备一定守住齐地。”田楷见刘备答应的爽快,也是高兴,众人共饮。
翌日,交代完所有政务、军事,刘备便带领士卒离开漯阴,直奔齐国治所临淄。
却刘备离开后,田楷立即收兵点将,大犒三军,北渡黄河下寨,前后分作五营,自己居中央,调兵遣将。
平原县城内,士卒上报:“刘备返回齐地,田楷已领军渡河。”辛评曰:“田楷新至,士气正盛,坚守不出为上。”
袁谭反驳道:“兵临城下而不战是怯也。我军南下受阻,正当重振锐气。今田楷新至平原,立足未稳就北渡黄河,我军应趁夜袭击,定能破之。”遂遣部将出击。田楷不曾防备,被其烧毁一座营寨。
田楷大怒,点齐人马就要出战。田亮劝阻道:“兄长不可造次!今袁谭令吕威璜守西平昌,为掎角之势。弟愿以五千精兵,攻取西平昌,兄长然后可取平原。”田楷佩服田亮的计策,教他带领五千士卒攻取西平昌。
此事被细作探得,报知袁谭。袁谭与辛评商议,辛评道:“西平昌有吕威璜防守,公子大可不必忧虑。在下有一计,可以击败田楷。”
“先生计将安出?”
辛评道:“公子可让吕威璜撤出西平昌,然后遣一员大将,联合吕威璜包围田亮。田亮必求救于田楷,待田楷前去救援,营寨空虚,我军可趁机攻占其营。若是田楷不去,公子也可以让吕威璜设伏兵,击其援兵。”
袁谭大喜,使岑壁领兵星夜赶往西平昌。岑壁派人先告知吕威璜,让吕威璜出城诱担田亮领兵赶到西平昌,吕威璜与田亮交锋。双方混杀一阵,吕威璜败走,田亮占据城池。
至黄昏时,岑壁领兵赶到,二者汇合,包围西平昌。田亮见状,一面组织防御,一面派人杀出重围报与田楷。
流星马将田亮被围告知田楷,田楷大惊。部将杨震道:“可急分兵救之。”田楷心动,但依然保持冷静,道:“簇正值要冲,若分兵救援,袁谭引兵来袭,奈何?”
杨震道:“田亮乃使君族弟,又是我军大将,岂可不救?”田楷道:“我欲亲自去救,可何人能够留守营寨?”杨震道:“可让王伟留守。”田楷大喜,留数千人马,付与王伟,即夜起大兵往西平昌去。
大军将至西平昌,田楷问道:“何人敢突入敌阵救出田亮?”杨震自告奋勇,驱马上前道:“末将愿往。”田楷重重点头,令其领兵杀入。
杨震挺枪跃马,直杀入西平昌下。田亮见杨震杀来,出城相迎。杨震道:“使君亲自带兵前来,明日里应外合杀出重围。”田亮大喜,传令士卒严装饱食,准为内应。
却岑壁、吕威璜得知田楷将至,先使人往平原县告知袁谭,然后分兵据守。及田楷至,二人引兵相战。双方战正激烈,田亮、杨震二人突然兵分两路杀出,岑壁、吕威璜军大乱,田楷驱兵掩杀,大败袁军。
而袁谭得到消息,立即从平原出兵,双方混战一夜,王伟不能抵御,被袁谭斩杀,士卒四散而逃,营寨被袁谭焚毁,粮草辎重尽数丢失。
田楷得知此事,立刻向南撤离。袁谭依照辛评之计,待其半渡突然杀出,打了田楷一个措手不及,接着辛评趁势南渡黄河,占据高唐县。
田楷一路逃至漯阴,重新召集散兵,复得二万余人。袁谭与辛评兵合一处,袁谭欺田楷新败,欲一战而定,不顾辛评劝阻,执意出兵与田楷战于漯水北。
田楷怒气难平,得知袁谭来袭,于是主动出击,先一步渡过漯水,然后背靠漯阴水列阵,使杨震、田亮领精兵埋伏于附近土丘后。
待袁谭领兵杀至,田楷驱马出阵,大骂道:“黄口儿,奴仆之子,犯我边境,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袁谭闻言勃然大怒,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如今被田楷起,心中怒火难以扼制,于是径直驱马出阵,枪指田楷道:“啖粪老革,吾誓杀你这个田舍翁。”罢返回本阵,指挥士卒进攻。
田楷见状亦回阵,亲率士卒迎击袁军。双方混杀在一处,正是难解难分之时,田亮、杨震突然领精兵杀出。
袁谭大惊,亲率将士阻拦,不能御,只能撤退,田楷趁势掩杀,大败袁军。若非辛评早设疑兵,阻拦田楷追击,袁谭险些被杨震斩杀。
田楷追杀一阵,便领兵返回漯阴。月余间,双方交战数次,各有胜负,但因为袁谭已经占据高唐,因此田楷一直处于被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