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曹操与袁术为兖州大战,徐州牧陶谦趁机出兵,攻取泰山郡华、费二城,又进攻任城国。后听闻袁术战败,于是撤出任城,转守沛,抵御曹操。
自从曹操战胜袁术,威震兖州,因连日征战,士卒疲弊,于是与陶谦罢兵休战,又使泰山太守应劭,往琅琊郡迎接父亲曹嵩。
曹嵩自陈留避难而隐居琅琊,当日接到书信,便与家人、仆从百余人,车百余辆,径往兖州去。
此时已入秋,多阴雨,道路不通。曹嵩行至费国县,路遇大雨,寻了一处荒废草庐暂歇。恰逢陶谦麾下都尉张闿,领兵巡视到此。众军衣物,皆被雨水打湿,无不咒怨。
众人正要进茅屋避雨,曹嵩弟曹德仗剑而出,阻拦众人,厉声呵斥道:“簇已被我所占用,尔等另寻他处去吧。”
张闿闻言大怒,但见曹德衣着不凡,不敢轻易招惹,只能央求道:“此处荒无人烟,大雨滂沱,无处可避,伏望阁下给个方便。”
曹德不肯,拔剑威胁张闿。张闿见状,勃然大怒,对身边士兵道:“我们本黄巾余党,顺降陶谦未得半分好处,今富贵就在眼前,大家砍杀进去,取了财物,通往山中落草!”
罢,他提枪搠死曹德,领士卒杀出屋内。曹嵩大惊失色,慌忙引一妾逃后院,欲逾墙而走。奈何妾肥胖不能出,曹嵩于是与妾躲在角落,被士卒搜到乱刀砍死。
张闿杀光曹嵩全家,取了财物,放火焚尸灭迹,与士卒共往淮河去。此事为应劭所知,应劭惧怕曹操怪罪,逃往袁绍处。
有士卒报与曹操,曹操闻之哭倒在地,咬牙切齿道:“陶谦老贼,犯我疆域,杀我父父,此仇不共戴。明日祭祀,起兵伐徐,鸡犬不留!”遂使荀彧、程昱守兖州,其余尽杀奔徐州。袁绍闻之,亦派遣朱灵率三营相助。
曹操先使于禁攻打广威,占据泗水之利,然后大军顺水而下,又遣先锋曹仁攻击陶谦别部司马吕由,破敌后还与曹操相聚。
陶谦闻曹操来犯,于是引兵战于彭城。双方列阵,陶谦眺望,只见曹军皆披麻戴孝,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二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
曹操令人出阵,细数陶谦罪过,随后驱兵掩杀。陶谦大怒,令曹豹指挥士兵,迎击曹军。双方混杀一阵,曹军勇不可挡,曹豹大败,与陶谦携带残兵败将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曹操乘机攻破彭城、傅阳二地。
当初各地流民依附陶谦,多在彭城间,此次遇曹操大军,皆遭杀戮,数万人被驱赶到泗水河中淹死,尸体阻塞了河道,致使河水都不能流动。
其后曹操向东北攻费、华、即墨、开阳四城。陶谦在郯城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积极遣别将救援被曹军围攻诸县,然而这些军队全被曹操击败。
曹操围攻郯县,未能攻下,便转而攻取虑、睢陵、夏丘三县,所过之处全都遭到屠戮,鸡犬不留,旧城废址不再有行人。
陶谦闻之魂飞魄散,急召众人商议道:“曹操兵强势大,难以抵御,吾当自缚入曹营,任其剖割,以救徐州百姓。”众人闻言,悲伤恸哭。
这时,别驾糜竺道:“某愿亲往北海,求孔融出兵相助,然后再使一人往青州田楷处求救。若此二者兵马齐来,曹操必退兵。”
陶谦从之,书写两封书信,问帐下谁人敢去青州求援。一人应声愿往。众人视之,乃广陵陈登,陈元龙。
陶谦先打发陈登去青州求援,后让糜竺携带重金往北海求援,自己率众守城,以备不时。
……
糜竺身负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不停蹄赶到北海。当日,孔融正在招待客人,属下报徐州糜竺至。孔融于是辞别客人,请糜竺相见,问其来意。
糜竺呈上陶谦书信,道:“曹操围攻甚急,伏望明公垂救!”
孔融犹豫着道:“我与陶恭祖交厚,子仲又亲到此,自当出兵相助。可是曹操与我无冤无仇,若轻易举兵,有失礼仪,当遣人先送书和解,如其不从,再发兵也不迟。”
糜竺道:“曹操倚仗军威,势必不肯和解。此事甚急,望明公不要再犹豫了。”孔融不从,坚决要先送和解书,同时也聚集兵马,准备救援徐州。
翌日,孔融宴请糜竺,酒兴正浓时,士卒忽报黄巾军渠帅管亥,领兵万余人来攻。孔融急忙调兵,出城列阵。
管亥出马,道:“吾知北海粮多,若肯借我一万石,即刻退兵,如若不然,必像据县,打破城池,老幼不留。”
孔融闻言,脸色大变,仿佛被管亥的话戳中了痛处,忍不住大喝道:“吾乃汉臣,当守汉地,岂能将粮米借给贼人!”
管亥闻言,冷哼一声,驱马返回阵中,随即驱兵掩杀。孔融见状亦返回军中,令司马宗宝领兵出击。两军交锋,管亥突然策马冲出,举枪搠向宗宝。
宗宝架枪格挡,二人激战数合,管亥一枪搠穿宗宝心窝。孔融士兵见此,顿时大乱,簇拥孔融返回城内,管亥遂分兵围城。
是夜,孔融聚集众人,商议托之策。糜竺寻了一个空隙,对身边官吏问道:“今日贼人与孔北海对话,言语之间似乎早已相识,可有此事?”官吏沉默片刻,遂将诸事细与糜竺。
当初青州黄巾北上冀州,欲与黑山军联合,但是在渤海郡被公孙瓒杀败,仓皇逃回青州。孔融得知此事,便联合青州郡县,迎击败逃回来的黄巾军。
然而事与愿违,联军战败,乐安、济南二地国相阵亡。孔融领残兵逃往据县,结果被张饶率军赶上,趁机攻破据县,大肆劫掠。孔融转而退守朱虚,召集流民,广设学院,教化百姓。
期间,北海国有道邴原,富豪刘政等,畏惧黄巾军势大,离开孔融,逃往辽东避难。而张饶所率领的黄巾军,则盘踞在复甄山一带活动。
今袁谭与田楷争夺青州,平原、乐安、济南三地百姓受到战火波及,逃往北海,加入黄巾军郑黄巾军人数激增,严重缺粮,张饶于是派遣管亥,前来攻打朱虚。
次日,孔融登城遥望,见贼兵势大,倍添忧恼。就在这时,城外一人挺枪跃马冲入贼阵,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直到门下,高呼“开门”。
孔融不识其人,未敢轻举妄动。贼众赶至壕边,那人回马连搠倒十余人,贼众大骇倒退。孔融遂急令士卒开门,引入城内相见。那人下马弃枪,来到城上,拜见孔融。
孔融近前一瞧,只见来者身高七尺七寸,长髯猿臂,仪表堂堂,不由眼前一亮,问道:“敢问壮士何人?”
那壤:“某东莱黄县人也。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慈字,表字子义。老母承蒙府君恩顾,某昨日回家探亲,闻贼寇围城。老母道:屡受府君深恩,汝当救之。故只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