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权人最关心的无外乎就是能不能收回欠款以及何时能收回欠款这么两个问题罢了,一旦都能得到肯定的答复,那自然都好说话得很,哪怕是有着黑背景的翰鹏财务公司代表也同样不例外——在提前一天拿到了三十万港元的利息之后,该公司代表很是爽利地便当场给出了再度展期十天的承诺。
“少爷,旭日的人来了。”
两点半已过,肖彦波依旧没见踪影,郭智渊自是不打算再多等了,这才刚准备跟詹明辅请辞呢,就见阿昆已领着名面相忠厚的年轻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嗯?”
这一见来者不是肖彦波,郭智渊当即便有些来了气,眉头一皱之下,面色不善地便冷哼了一声。
“郭先生,我是旭日财务公司的李铭,很抱歉,我们老板还有肖总本来是要来赴约的,却没想到临时出了些状况,所以,恐怕只能找机会再跟您详谈了。”
面相忠厚的年轻人并未在意郭智渊的不耐之态度,先是紧着一躬身,而后方才满脸诚恳之色地解释了一番。
“你们搞的什么名堂,说好的事,居然又不来,耍我是不?”
饶是那名年轻人态度很是诚恳,可郭智渊的大少脾气还是无可避免地爆发了出来。
“真的很抱歉,郭少,您放心,我们老板会尽快跟您联系的,这一点,我可以拿性命来保证。”
尽管被郭智渊的恶言恶语给冲得明显来了气,可李铭却是没敢放肆,只见其再度鞠了个躬,恳切万分地致歉了一句道。
“嗯……,算了,阿昆,你就开车送送李先生好了。”
一帮老千而已,敢来律师楼才是怪事了,对此,郭智渊心中自是有数得很,他的动怒自然也不过就只是在演戏罢了。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郭先生的好意,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可以了。”
这一听郭智渊要派阿昆开车送自己,李铭受宠若惊之下,赶忙胡乱地摇起了手来。
“那怎么行,我还等着跟肖总好生计议一下呢,得,不许推辞,就这么定了。”
郭智渊仅仅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支开阿昆而已,此时当然不会给李铭推脱之余裕。
“……”
得,郭智渊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铭显然是不好再开口拒绝了,只能是赶紧瞄了阿昆一眼。
“少爷,那您……”
阿昆领受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郭智渊左右,而今见得李铭没办法再开口推辞,他自是不得不紧着从旁打岔了一把。
“待会詹叔会送我,好了,赶紧去,啰嗦个啥啊!”
郭智渊的大少脾气一发之下,满脸可都是不耐之色了的。
“那好,那好。”
见得郭智渊明显已到了发飙的边缘,阿昆心下里虽满是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啰唣了,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之余,怏怏地便陪着李铭一道出了律师楼。
“詹叔,我这有份家母以及舍妹们所签的授权文书,麻烦您将先父的所有遗产证明全部带齐了,三分钟之后,您来开车,咱们先在外头转转,到四点时,再一起去盘古银行走一趟。”
郭智渊原本还想着要另寻机会呢,可如今既是已顺遂地将阿昆打发了开去,那他可就不打算再在律师楼里多呆了,在从西装内兜里取出了一份授权证明书之同时,很是客气地提议了一句道。
“好,你稍等。”
尽管搞不懂郭智渊去盘古银行的目的何在,可这一见授权文书上明白无误地显示着母亲陈珍与郭家三姐妹都已同意将所有郭父的遗产暂时交托给郭智渊处理,詹明辅立马很是爽利地便给出了答复……
“欢迎光临。”
盘古银行港城分行位于德辅道中2号,门面虽不算特别大,装修也谈不上特别奢华,可服务态度却是绝佳,这不,郭、詹二人方才刚踏进银行的大门,立马便有一名服务人员紧着迎上了前来,很是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是郭智渊,今早已跟贵行总裁陈友汉先生约好了下午四点见面,麻烦您帮我确认一下可以么?”
有孝在身,自然是不能绽露微笑的,此时此刻,郭智渊也就只能是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了一下了事。
“请稍等。”
这一听郭智渊是来找自家总裁的,女服务生的脸上不由地便露出了几丝的诧异之色,没旁的,概因陈友汉此番乃是秘密来港城检查分行财务的,并未对外公布行程,如今居然有人自称跟总裁有约,这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只是鉴于郭智渊气度明显不凡,女服务生并没多问,在客气了一句之后,紧着便走向了一旁的大堂经理办公桌,跟大堂经理低声汇报了一通。
“郭先生,您好,我们陈总已在办公室里等着您了,请跟我来吧。”
大堂经理显然也很是意外有客人要找自家总裁,只见其忙不迭地便操起了搁在办公桌一角的电话,紧急跟总裁办公室联系了一番,待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疾步抢到了郭智渊的身旁,客气地摆手道了请。
“有劳了。”
尽管瞧见了大堂经理眼底深处满是不解之色,然则郭智渊却并不打算多言解释,也就只语调淡然地致意了一下,而后便即与詹明辅一道走向了电梯间。
这才刚从四楼的电梯间转将出来,隔着十数米之遥,郭智渊便已瞧见了一名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正站在了分行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根本用不着领路的大堂经理介绍,郭智渊第一时间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原因?很简单,前世时,郭智渊与陈友汉可是忘年交来着,彼此间不仅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密切合作过多回,私下里更是交往颇多,于某次酒后闲聊时,郭智渊曾提起过父亲过世时的悲惨遭遇,陈友汉为此大呼可惜,概因他那会儿正好就在港城,并说假如那时便相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这,正是郭智渊敢于冒昧跟陈友汉联系的底气之所在。
当然了,前世的交情也就只是前世的,至于现如今么,双方其实还是素昧平生,能否取信于陈友汉,那还是看自个儿的表现究竟如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