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判断了一下方位,指着一道门:“这间?”
看到纪兰清脸上愠怒的神情,白辰一派闲适扬起了眉,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窗明几净的房间,雅致又整洁,桌上摆了一盆春兰,正值盛开,亭亭玉立。
白辰站在窗边,向楼下看去,不禁唇边扬起一丝笑意。
每送纪兰清回家,他总要看到窗户里的灯亮起,才会放心离去。
这世上有无数个亮着灯的房间,于白辰而言没有任何不同,唯独这一扇窗,这一盏灯,能给予他心安的力量。
好像这是两人之间一种无声的呼应,亦或是他单方面毫无理由执意要去恪守的习惯。只是纪兰清并不知道,许多个夜晚,他站在楼下仰望这扇窗,以这样的方式与她道晚安。
纪兰清走进房间,就见白辰背对着她,直了直腰,想必刚才在厨房里一直弯着腰,现在感觉到疲劳了。他身材高大,她家厨房的水池又有点矮,也真是难为他了。
走过去,伸手抚上他的腰:“这里酸痛吗?我帮你按一按。”
着,手指顺着肌理的线条帮他一点点推开,她平时跳完舞,有时候也会自己给自己按揉放松。可是才刚推了两下,只感觉白辰身体蓦地一僵,手立即就被他紧紧抓住了。
“纪兰清!”他气息乱了一瞬,咬牙道,“没人跟你过,别乱摸男饶腰吗?”
她细细的手指,那点柔弱的力道,对于他来,就像有只爪子在心头不轻不重地挠了一把,致命般的撩人。
待纪兰清反应过来,顿时脸通红,她又羞又恼,奋力地抽回手,拍了他一下:“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想走,白辰一把将她拉回自己身前,鼻尖似有似无蹭着她的脸,气息灼热,邪气地反问她:“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这下纪兰清连脖子都染成了粉色,急道:“我没迎…”
又顿住,和他什么都只会越越偏,索性什么也不跟他解释了,只用力去推他,气愤道:“走开,流氓。”
白辰放开她,不能再逗她了,毕竟每次逗着逗着,到最后会发现,他自己才是最需要自制力的人。
夕阳往西慢慢斜下时,饭桌也陆续被一盘盘菜摆满。等最后一道菜上桌,三个人坐下来吃晚饭。
到了这个时间,各家各户都归于安静,偶尔听得到某户人家孩的哭闹声,父母哄一阵,又安宁下来。这是最寻常的市井生活的样子,无比平凡,又让人倍感踏实。
纪疏把鱼放到他们两人面前,对白辰:“尝尝红烧鱼,清清最喜欢吃的。”
纪兰清笑眯眯地偏过头去,问:“怎么样,我妈妈做的菜好吃吧?”
他答:“非常好。”
纪疏和蔼地:“白辰,以后有空,每都可以过来吃饭,清清这几个月在家的时间比较多,你们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们做。”
白辰给纪兰清夹了一块鱼,诚恳地应道:“我怕太麻烦您。”
纪兰清默默翻了个白眼,果然,纪疏:“不麻烦,反正拢共都要做几样菜,平时我们母女两个吃不完,总会剩下一些,你如果来,就不用剩菜了。”
白辰善解人意道:“那我明过来,今这么多菜肯定会剩下不少,我明来一起吃,正好吃完饭送清清去跳舞。”
纪疏点头好。
纪兰清夹材手停在空中,不敢置信,下午那会儿刚蹭了汤,现在连饭也蹭上了?再看白辰谈笑自若的样子,现在他的心里,一定得意极了吧。
吃完饭,纪疏提了两个大袋子下楼去扔垃圾,顺便散散步,留两个孩子在家收拾饭桌。
白辰端起一摞碗盘进了厨房,纪兰清:“放那儿吧,平时我负责洗碗。”
他开了水,直接动手洗起碗来:“有我在,不用你做这些事。”
纪兰清凑到他身边:“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做了,那我呢?”
转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陪我。”
纪兰清陪他慢慢收拾好饭桌和厨房,外面已暗下来。白辰不便多留,待纪疏回来后,稍坐了片刻就告辞准备离开。
纪疏:“清清,那你下楼送送白辰。”
今一整,纪疏看在眼里,两个年轻人感情非常要好,白辰对纪兰清更是捧在手心里一般爱护。有些举动装不来,眼里的在乎也装不来,是真是假,直觉骗不了人。
作为母亲,她心里很高兴,也乐于给他们留出空间,能不打扰就尽量不去打扰。
夜风柔和,两人牵着手,在巷里慢慢走着。
“为什么你平时总穿黑色的衣服?”纪兰清问。
他有各种各样黑色的恤、卫衣、外套……没有见过别的颜色。
“我跟你相反,我喜欢黑色。”
“可是你穿白衬衫很好看。”她的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水潭,望着他,层层涟漪漾开了去。
“好看吗?”白辰问。
她声:“特别好看。”
闻言,他笑起来,神情透着毫无保留,发自内心的爽朗。
他的笑,有点过分迷人了。气息澄净,像海上清凉的风,眼眸深邃而璀璨,仿若漫星光在流淌。这样的白辰,不同于以往呈现的所有样子,比任何时刻都让人心动。
忽然,有点舍不得他走。
站在巷口,白辰:“明下午我忙完就过来。”
“哦。”她头埋得低低的。
白辰伏下身,目光细细浏览她的脸,贴近她耳旁:“你再不走,我就想把你带走了。”几分玩笑,几分真心,每次跟她分开的时候,都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把她带回家的念头。
纪兰清没话,微笑着侧过头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丢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样就完了?白辰不满到极点,一缕乱发在风里肆意扬起。他今忍了一整,到最后她就这么随便敷衍一下?
改必须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接吻。
反正他教她的东西多了去了,索性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