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发生的一切,她支支吾吾了半,决定这么回答:“兰清啊,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
纪兰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她,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时间拨回到三个时前。
由于陶冉冉到了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本科也毕业了,父母周围开始有许多人帮忙介绍对象。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是第四次出门相亲。
陶冉冉其实并不排斥这件事,只是不喜欢别人擅自主张安排她的生活,不喜欢自己的感受不被尊重。对于恋爱,她内心是期待的。
前段时间,陶母打电话来,问怎么跟方良易不再联系了,陶冉冉没有过多解释,只不合适。
陶母没有勉强,又有别的朋友想介绍同龄人给她认识,陶冉冉一改平日的烦躁,心平气和地:“妈,以后这些事情,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我愿意跟你们商量,但首先我需要得到你们的尊重。”
一向冷淡的女儿突然换了一种态度,陶母竟有些受宠若惊,连声答应。她以前忽略了这些问题,这时才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也成熟了,不能再以看待孩子的眼光去看待她。
那,母女俩难得地多聊了一会儿,不再像以往要刻意找话,当心态放平和了,相处也自然起来。
从那以后,陶家父母的态度悄悄发生了改变,有什么事情,会先跟陶冉冉商量,征求她的同意,家庭关系缓和了不少。
今下午没课,陶冉冉和相亲对象约了见面。
稍微化了一点淡妆,打开衣柜,正考虑穿什么衣服出门,收到金识的信息。
这是他第一次发信息给她,问:“今有空吗?”
陶冉冉:“我等一下约了人,有什么事吗?”
等了好半,一直没收到回复,陶冉冉心想不管他了,随后在为数不多的连衣裙里选了一条秋冬款换上,披了件外套,出门了。
走出楼门,迎面就遇上金识。
十月的伦敦已经冷起来,他身上只着一件藏青色衬衣,连外套都没有穿。也没戴眼镜,比平时少了一分严肃,更显清俊。
陶冉冉睁大了眼睛,“你,你这是打哪儿来?”
刚才似是走得急,金识胸口仍微微起伏着。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化镰妆的陶冉冉跟平时不太一样,一双会话的杏眼流露出少有的娇美,非常好看。
他凝眸道:“你又去相亲?”
这话问得,怎么能这么直接问人家这些事?她有点窘迫,含糊地嗯了一声。
金识眼眸更冷了:“你很着急找男朋友?”
这口吻让陶冉冉莫名有些来气,要换了平时,无论被谁惹到,她立即能毫不客气怼上去,可是此刻一口气堵在心口,竟然语塞。
“推了。”金识。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推了,我找你有事。”他认真道。
看了一眼时间,陶冉冉缓和了语气:“这样不太好,你有什么事?要不明再,行吗?”
“不行,明我就回国了。”金识话音很沉。
这下陶冉冉不话了,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漫起几许杂乱无章的沉闷,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
手机的响声打破了弥漫在空气里的缄默,是今约的那人发来的信息,她想也没想,快速打了一排字:“抱歉,我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
无心去看对方的回复,她收起手机,低声问:“你这次回去了,还会过来吗?”
他不答,反问:“你怎么想?”
反应了几秒,她好像有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又好像不明白,声嗫嚅:“我不知道,我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
“……”
陶冉冉越发迷茫了,她何曾考虑过这些问题,她甚至不知道此时如鼓的心跳究竟是怎么回事,蓦地慌了神。
“我,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金识上前一步将她拉到胸前,低头吻住她。
陶冉冉只觉得心倏地抽紧,在某个角落,有一棵新芽破土而出,然后迅速生长,霎那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来。
金识吻得她晕头转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放开她,偏偏还要问:“你现在能想清楚了吗?”
所有的反应都慢了一拍,她睁着水灵灵的双眼望了他很久,脸在顷刻间染得通红。
陶冉冉害羞地清了清嗓子,问:“如果我想要你回来,你能回来吗?”
他答:“能。”
“什么时候?”眼中透出莹润的光。
“最快一周后。”
“最迟呢?”问完,陶冉冉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有点明显,状似不在意地瞅着别处。
金识嘴角浮起笑意,望着她:“我一周后回来。”
“哦。”她低下头。
“陶冉冉,我还欠你一杯咖啡,等我回来了再请你喝。”
“嗯。”头埋得更低,努力抿住嘴角的笑。
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金识蹙眉,把她抓回身前:“还有,你老实待着,谁也别去见了。”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以后,你只能跟我喝咖啡。”
给纪兰清讲完下午发生的这些事,陶冉冉双手捂住了脸,因为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来。
当了十多年朋友,纪兰清没见过她这么娇羞的表情,直感叹不可思议,心想褚弘秋要是看到她这副样子,恐怕也会惊出一身冷汗来。
默了半晌,陶冉冉撑在料理台边,心观察她的表情,问:“兰清,你介意吗?”
毕竟金识和白辰是朋友。
纪兰清回过身去,继续切菜,淡淡:“你好好谈恋爱,不用有顾虑。”
……
学业和生活步上了正轨,剩下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跳舞了。
纪兰清联系了ighfall舞团的经理人卫姗,约好面谈的时间,这下了课,就准备池铁到剧场去。
接近晚高峰时段,站台上聚集了好些人。
原本人们都在安静候车,忽而传来一阵吵嚷声。纪兰清转头看去,一个醉汉在人群中推推搡搡,嘴里骂着脏话,近旁路人纷纷避开。
醉汉猩红的眼睛四下搜寻,最后盯住纪兰清,就这么踉踉跄跄朝她走过来。
纪兰清很害怕,一步步往后退,醉汉嘴里叫嚣着,眼看就要冲到她面前,突然有人抬腿朝他腰上用力一脚,把他踢开好远。醉汉躺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又走远了。
“你没事吧?”一个女孩的声音,讲的。
纪兰清连忙回身,当看清那个帮她解围的人,惊呼道:“乌容!”
像是做梦一般,以前在拳场见过好几次的乌容,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