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冉顺手环住他的腰,扭扭捏捏道:“你今休息,我们出去约个会,吃个饭吧。”
金识想了想,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吃饭之前,先吃个餐前甜点。”
两个人正在床上打情骂俏,手机不合时邑响起来,金识立即翻身起来接听:“什么事?”
那头,白辰言简意赅:“来我家。”
“做什么?”
“办公。”
金识诧异道:“你不是去德国了?”
“我回来了。”
咣当挂羚话,手机里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金识回身又按着陶冉冉亲了一下,:“我要去工作了,晚上回来继续。”
陶冉冉不敢置信地望着门口,他就这么走了?她埋在枕头里,手脚并用地一通乱捶,内心在激烈地呐喊
气死了气死了!那个变态老板又一次从她身边强行夺走了她的男人!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所以看不得别人相亲相爱吗!
一骨碌爬起来给纪兰清打电话,她要跟她好好吐槽一下这个没人性的变态老板,结果纪兰清手机关机了。
陶冉冉倒回床上去,啊!更气了!
……
一夜雨后,阳光轻薄。
念卿山空气清朗,那些躲了几日雨的鸟儿,终于又立在枝头,仔细地梳理着羽毛,间或发出悦耳的鸣剑
纪兰清做了一个梦。
白炽的烈日明明晃晃,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空气里热浪翻滚,浮起海市蜃楼般的景象。突然强光熄灭了,周遭暗下来,只剩漫看不透的浑浊烟尘,她张眼望去,不远处有一个背影,正在渐渐走远。她伸出手去抓了一把,只扰乱了眼前几缕迷雾,指尖触到皆是虚无。
纪兰清很慌张,深知这个人要是一走,从此就彻底失去了。
“不要走。”她喃喃自语。
可是那个人听不到她的满腔呼唤,头也不回,行入一片萧索枯寂,再也看不见了。
缓缓睁开眼睛,胸口不出的闷沉和难耐滋味,她轻叹一口气,记不得已是多少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了。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头,传来暖慰的温热,瞬间化了她心中孤凉。
纪兰清转头看去,白辰坐在床边,身上挺立的白色衬衣,线条工整又贴合,只是衣领随意解了两颗扣子,衬着他傲然的神情,看上去散漫又不羁。
他目光低落,看着她:“睡醒了?”
刚醒过来,纪兰清还有些迷糊,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回笼,惊觉白辰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登时往后缩了一下,一脸戒备:“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辰眉宇凝了微愠,鼻间呼出闷气,却压下不快,冷声道:“你又发烧了,睡了一一夜。”
隐隐感到他的话似乎哪里不对,但她此时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
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她其实很久没有这样发烧昏睡了,这次好像尤为严重一些,因为现在身上依然感到虚软无力。
怎么会这样?
思绪慢慢重聚,纪兰清开始回忆之前发生了些什么,雨夜,柔和的灯光,白辰出现在门口,紧窒的怀抱,和一个长久的,炙热的……吻。
她吓呆了。
整张脸灼得发烫,纪兰清默默往被子里躲进去,只露出一双清泠的眼睛,看着他:“出去。”
白辰缓慢抬眼,瞳眸幽暗:“我好心给你喂了药,你对我就是这种态度?”
无意识与他视线对上,她目光倏地闪开,声音闷在被子里,低低地:“我要起床换衣服,你难道不应该出去吗。”越讲越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听不见了。
白辰抱起手,挑着眉,玩味地观摩她眼中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那躲闪的目光,轻颤的睫毛,还有眼底一览无余的无助与慌乱。
他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淡笑,终于想起来了。
白辰站起身,高高在上地盯着她:“多穿点。”视线来回扫视了两遍,透过被子打量她的全身,威胁道,“给我捂严实,如果你再因为生病耽误工作,我扣你一整年薪水。”等一下金识要来,她胆敢露个腿在外面走来走去,他一定饶不了她。
看来纪兰清吓得不轻,依然没有从惊慌失措中缓过来,白辰态度这样恶劣,她也没有勇气再多看他一眼。
放完话,白辰终于出去了。
半时后,德婶领着金识去工作室。
一路聊起,金识才知道,今凌晨白辰的飞机并没有飞到法兰克福,中途临时降落在伊朗境内的一个机场,加满油,立即返航。
只因为德婶打电话报告:“先生,纪姐体温一直很稳定,目前还没有醒来,她除了刚才睡梦中了一句话,其余没有异样。”
“她什么?”
“纪姐,不要走。”
人生中只有工作的白辰,直接取消谅国所有行程,全然不关回到南剩金识起先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过来了。
日夜兼程,归途匆匆,只为一句无心呓语而已。
工作室里,大屏幕上切分出几个画质精细的窗口,白辰正在开视频会议,跟德国那帮人。
金识迅速坐下,进入工作状态。
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一下午,全程所有人精神高度集中,因为白辰没有给他们任何放松的机会,一秒钟都不想白耗,就连工作高效的德国人都有些吃不消。
总算整理完所有细则,白辰面无表情关掉视频,把文件交予金识,:“我去看看她。”然后出去了。
金识有短暂的出神,太久没有听到白辰以这样的语气话了,只是简短几个字,却不再冰冷,有了难得的人情和温度。
这些年的白辰,手段狠厉,杀伐决断,他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真正的修罗王,横扫下不留余地。
他好像已经杀红了眼,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变得越来越决绝无情,有时金识都怀疑,他骨子里本就是这样的冰冷。常常离他十米开外就能感到那森然气息,人们都怕他,不敢轻易靠近。
可今看到他,金识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曾经的白辰又回来了。
或者,那个有血有肉的白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