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出浴室,德婶慌慌张张过来找他:“先生,快去看看纪姐,她不让我进去,现在她一个人在浴室里,我一直敲门,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樱”
白辰冲进房间,发现浴室门紧闭着,还从里面反锁了。
“清清!”他用力拍门,里面什么回应都没有,又大喊,“清清,我要踢门了,你离远一点!”
正要抬脚,被德婶拉住:“先生,先生,手机!”
德婶将手机递给他,这栋房子里大部分家电和设备都是智能的,包括门,都可以在手机上操控。德婶想,先生是太着急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忘了。
白辰拿过手机,快速点开软件。
德婶站在他身后,念叨:“纪姐不让我给她换衣服,甚至连碰都不让我碰她,自己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我知道姑娘家害羞,我就是担心她摔倒。”
门开了,白辰没有马上进去,先朝里面望了一眼。
氤氲雾气中,纪兰清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什么也没穿,脱下来的衣服零散地扔在洗手台上。她无力地趴伏在浴缸边沿,像是又睡过去了。
收回视线,白辰回头对立在门边的德婶:“没事了,你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德婶找出几叠干净的浴巾放在床上,便离开了。
白辰拿了一条浴巾走进浴室,纪兰清依旧伏在那里,他瞄了一眼那洁白纤细的光裸的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定了定神,他一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迅速用浴巾裹上。好在这条浴巾足够大,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全程他的手都尽量不碰到她肩膀以下的地方,视线也落在别处,克制住不去乱看。
纪兰清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又有些混沌,头靠在他的颈间,发出一丝微弱的絮语:“我要回家。”
“你现在就在家。”他。
她迷迷糊糊地问:“白辰来找我了吗?”转瞬,又满脸失落,“他不会知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辰眸光变得柔和,:“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来找你。”抱着她出了浴室。
意识飘忽不定,纪兰清忽然抬起头来,努力地,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你不可以告诉他。”
脚步顿住,白辰问:“告诉什么?”
她没有答话,头又靠回去,兀自呢喃:“白家那些人对他都不好,他们只知道利用他,还要害他……”
“不可以告诉他。”她一直反复念叨这句话。
白辰有些无奈,抱着纪兰清走到床边,似自言自语,又似温声软语地哄她:“不可以告诉什么?你不我怎么知道。”
还未放下,怀里的人喃喃地道:“不可以告诉他,我很想他,”话语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一直很想他。”
在想明白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之后,白辰定住了,胸口就像被纪兰清用淬了剧毒的箭狠狠地扎下去。可是他甘愿,他可以舍弃全世界来换她的这一箭,此生中了她的毒,死也值得。
白辰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今晚绝不会再碰纪兰清一下,已经准备打电话把文彬叫回来配药给她了。然而,他的理智和本能斗争了一晚上,百般挣扎忍耐,终于在这一刻,最后一丝冷静被全数击溃。
他把她放在床上,欺身上前,像野兽面对无路可逃的猎物一样,优雅而危险。
视线紧紧锁住纪兰清的脸,白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眸光深得犹如望不到尽头的渊潭。
“清清,别后悔。”嗓音嘶哑,低醇如酒。
她张着眼睛看他,目光清泠泠,映出的全是暖光。在那泓光里,白辰看见自己的倒影,从未这样真实,这样鲜明过。
“清清,你看清楚,我是谁?”
指间力道加深,他要她清醒。
纪兰清被捏疼了,眼中泛着楚楚的雾气,目光忽又漫起迷茫,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他。
许久,长睫毛颤了颤,朱唇轻启。
“白辰。”
轻轻的一声,唤得缠绵悱恻,百转千回,好似从时间的另一端,穿过了漫长的四年光阴才抵达了此刻。
白辰没有任何犹豫,低头吻住她。
想要她已经太久了。
……
纱幔掀起一角,一缕阳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地板上。
床上的人动了动,悠悠转醒。
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纪兰清扭头望向落地窗,迷糊地皱起眉,好像哪里不对?
忽地坐起来,这不是她的房间!再环视一周,这也不是她的床!
至于是谁的房间,谁的床,她根本不用去想,因为紧接着,那熟悉的,属于某个男人独特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子。
啊,怎么办?
她脸通红,往被子里缩了又缩,将自己彻底埋起来。
唯一庆幸的是,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白辰不知去哪儿了。如果他在,他此时会是什么表情?想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纪兰清浑身都发烫起来。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是起床了。
脑子里呜一下。
洗漱好,她换了件领口很的衣服,遮住锁骨,一脸镇定地走下楼,楼下也没人,只有德婶在厨房里守着炉子。
“纪姐,我熬了鱼粥,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德婶朗声招呼她,跟平时毫无两样。
“不用了,粥就很好。”她去盛了一碗粥,在桌边坐下。
德婶摆上几道菜,:“先生一早就飞海市了,是去出差,可能要两三。”
纪兰清埋着头嗯了一声,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