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清忽地抬起头,白辰望进她的眼睛,再一次开口:“嫁给我。”
他眼中有孤寂,心疼,期许,和深沉的爱,这些情绪凝聚在一起最终变成一种笃定,不容犹疑的笃定,好像这句话在他嘴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白辰手伸进衣领,轻轻一扯,从脖子上抓下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穿着一枚巧的戒指。
他取下戒指送到纪兰清面前,眼眸沉静而专注,似云雾散尽的夜空熠熠生辉。
他的表情在:我一定要娶你,嫁给我。
纪兰清怔怔地盯着那枚戒指,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答:“我买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四年前,你走的那。”
纪兰清更加惊呆了,哑口无言。
白辰:“在机场跟你道别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这枚戒指。”
“那一刻我就发誓,不管你走到涯海角,终有一我会把你找回来,用这枚戒指娶你。”
他握住她的手,问:“清清,你要嫁给我吗?”
纪兰清认真地看他手中那枚戒指,的一个金色的圈,刻着复古花纹,不浮华,不耀眼,正是她喜欢的样子。
再抬头时,双瞳剪水,微笑地望着他,话音比清晨山间的云雾还要柔软:“好啊,嫁给你。”
白辰托起她的下巴,吻了她,郑重地把戒指戴进她左手无名指,大刚好。
然后再次吻上她的唇,深情又渴求。此刻心中的想念,不止几,不止几年,仿佛有一生那么长。而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一瞬间填满了过去所有的空洞,每一个孤独的角落,都照进了阳光。
白辰把纪兰清拢在怀抱里,抱得密不透风,在她耳边:“清清,我失去了整整四年时间,你要拿往后余生来还我,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
“四年换两辈子,你岂不是太欺负人了?”她。
“欺负你又怎么样,反正你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纪兰清还想什么,忽然他放开她,拿过手机开始翻找:“订个日子,你得快点嫁给我。”
以前白辰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有一竟然煞有介事地研究起黄历。实在是一刻都不想耽搁,恨不能马上和她办完所有手续和仪式,自己的身份只有得到法律的认可,才算真的稳妥了。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纪兰清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手机给我。”
白辰把手机交到她手里,她点开微信,看到自己的头像在置顶的位置,再点进去,果然,白辰对她设置了朋友圈不可见。
重新设置之后,纪兰清跑到隔壁房间找来自己的手机,靠在沙发里,认真地翻看起那些照片。
一幅幅看下去,心里感慨万千。
许多照片都是在很远的距离拍的,她努力地回忆画面里那些场景,站在自己当时的位置,看向远处。在那里,一直有那么一个人,他身处于茫茫人海之中,就站在某个方向,默默地陪伴她。
浴室门打开,白辰走出来,将擦了头发的毛巾扔到一旁,在她身边坐下,问:“看什么?”瞧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嬛姐告诉我的。”
他冷哼一声:“多管闲事。”
纪兰清转过头,问:“这些都是你拍的吗?”
“嗯。”他手指在手机上滑了几下,指着一张照片,“只有这张是乌容拍的。”
这张照片上,纪兰清穿着硕士服,站在学校大礼堂外的草坪上。
那是毕业典礼,她在学校表现优异,获得了毕业生最高荣誉,还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这样光荣的时刻,别的同学都有家人围绕,她身边却只有两个朋友。
那伦敦难得地放晴,纪兰清在阳光里明媚动人。
乌容为她拍下这张照片时,白辰站在远处,看她言笑晏晏,心中遥遥道了一句祝贺。
纪兰清太孤单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跟她分享喜怒哀乐了,所以他不想,也不能,再错过她生命中那些重要的时刻。
这几年,白辰无论再忙也一定会空出只属于纪兰清的时间,去听她的第一次学术演讲,看她的第一场舞剧,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他每年都会在世界各地和伦敦之间往返很多趟。
至于她知不知道,他没有考虑过,这些时刻,他只要这样陪着她就好。
纪兰清眼睛有些酸涩,轻声呢喃:“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
白辰没有作声,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低头去吻她。
不必什么,他从来不需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如何风尘仆仆,山水迢迢去到她身边。
这些都不重要,在她身边最重要。
……
“清清,就11月9号吧?先去领证,其余的都依你。”
这已经是白辰第无数次征询这件事。
纪兰清坐在电脑前,头也不抬:“那不就是三以后吗,怎么可能,太仓促了。”又道,“都了下个月了。”
“不行!下个月太久了。”他不同意。
“我总要考虑考虑,离婚都有冷静期,结婚更需要冷静。”
白辰不悦极了:“你要考虑什么?你难道还想反悔不成?”
纪兰清不疾不徐道:“反悔倒不至于,我不是得考虑一下婚礼的事情吗。”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手指敲击键盘,心不在焉地答:“还没开始考虑呢。”
白辰的脸彻底沉下来,眉头紧拧:“纪兰清!跟你商量结婚的事情,你给我严肃一点!”
“我这几必须出一张图纸,等我忙完再。”
“图纸有我重要?”他冷冷笑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向她走去。
纪兰清终于抬起头,一双似水盈盈的眼睛眨了眨:“对啊。”紧接着又满不在乎地转开目光,继续盯着电脑,“图纸要赶时间,你又不用赶时间。”
还未来得及反应,忽地被抱起来,她急得拍他:“数据还没算好,快放我下来!”
白辰根本不予理会,把她扔到柔软的床里,邪邪地笑了:“我当然不赶时间,我们慢慢来,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