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阻止了动作的少年停了下来,头转了过来,眼珠子看着白暖,但是视线依旧没有焦点。
只是在过了五六秒之后,他的眼神渐渐聚焦,清醒过后,眼前就是白暖的脸。
安阳茫然地看着白暖,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暖暖,你找我呀?”
白暖不确定他现在的心理情况,只能大致去进行一个猜测,通过猜测去引导他。
“嗯,找你,你跟我走。”白暖轻声开口,哄着他,像时候一样地哄着。
安阳很听话,跟着白暖的步子就走。
白暖松了一口气,没发疯,很好。
但是有种定律叫做墨菲定律。
怕什么来什么。
她才伸手,准备拿掉安阳手中的那把刀子的时候,他就看了过来,看到了他们两个人满手鲜血的模样。
“啪”他反应有些大,猛地缩了回去,手中的刀子一下就掉在霖上,他低头看过去。
地板上的血水里,倒映着他的脸,模糊而又扭曲,在这猩红的液体下,张牙舞爪,像个要拉人下地狱的鬼怪。
安阳向后退,手一下就按在了自己切的那些碎块上,手上黏糊糊的触感,让他看了过去。
那一片全是,密密麻麻的,甚至还有眼珠子,那些动物的眼珠子,他全都弄了出来,摆放整齐。
安阳茫然地抬头看向白暖。
无措、彷徨,惊恐跟空洞。
在他的眼里。
他在切这些东西。
这种恶心又变态的场面,是他弄的。
他的暖暖看到了。
安阳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身上,原本的白色上衣,肚子那边有个可爱的大熊在笑的图案。
可是被他给染了,熊的嘴巴上全是血,笑容也显得阴森可怕。
安阳慌了,伸手去擦它,但是越擦越明显,越擦越多。
白暖走过来想带他出去,但是他却极度抗拒地姿态,身子拼命往后挤,甚至摸到了窗户的时候直接开了窗户,看那架势,颇有一种白暖再过来,他就要从上面跳下去的样子。
白暖不知道该怎么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他。
他现在明显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过来,我带你回家。”白暖心翼翼地挪过去,想牵住他的手。
但是安阳不肯伸手,将手缩了起来,摇头。
也不话。
白暖深吸一口气,看着神色茫然的安阳,心尖尖都在抽抽的疼。
“我伤口好像扯着了,好疼。”她眉头皱起来,弯了身子,好像很疼的样子。
安阳一下就慌了,冲了过来,伸手扶着她:“暖暖……你别动,我扶你出去,心一点。”
他厌恶自己的存在,却愿意为了她接受自己。
哪怕他曾经,想过将那个肮脏卑劣的自己杀死。
白暖不话,只疼得抽气。
安阳一双眼就红了,手足无措地扶着她,还撞了一下门,磕得有些重。
很疼的感觉。
但是他就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依旧观察着白暖的情况,动作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一样。
暖暖,我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