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丞一看她有了兴致,便更加热情的讲述起来:“她是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的妇人,样貌上佳,行事讲话都是八面玲珑。听说原先是京城人士,后来有次出游与家人走失,流利到此处,与家人也断了联络,她便带着一个忠仆,在孟城安定下来。”
“既然是京城人士,还愿意为北王做事,那她这身世,十有是假的。”宋青衣推断。
“这半真半假吧。”
“怎么说?”
“我找表哥帮忙,想办法查了她的底细,发现她的确是京城人士,且还是大户人家的一位夫人,只不过,她并非是与家人走失,而是趁着一次家中郊游,偷偷逃掉的!”
“逃掉?”这就引人深思了。
大户人家的夫人,不安安稳稳的待在那京城的安乐权贵圈里,怎的要逃走?
宋青衣更好奇,她是哪一家的夫人。
听着也太扑朔迷离了。
就连李琅吟等人也满是新奇:“京城大户人家的夫人?那岂不是金银满身,奴仆满群?这样阔太太的生活她都不做,竟然逃掉可真是神了奇了!”
“是这个道理。”付子丞手中折扇一拍手心,“表哥为了此事,还亲自去了一趟京城,他打听着是否有哪一家人走失了妻妾,发现并无。再打听是否谁家逃走了仆奴,依旧是无。后来机缘巧合,竟让他听到有几个贵妇在一家铺子看首饰时的闲聊,说是相国夫人失踪了有三、四年了,那位相国大人遍寻不到,已经准备迎娶新夫人了。”
“相国夫人?”这一回,宋青衣是着着实实的狠吃了一惊!
“怎么?很吃惊对不对?起初听说时,我也是一阵的不敢置信,还再三询问表哥是不是搞错了,但表哥就是很确定,并无出错。他还打听到,因着相国大人要娶新夫人的时,府里前夫人所出的那位千金,还在家中大闹了一场!”付子丞并不知宋青衣吃惊的真正原因,只事无巨细的,把他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而宋青衣自然不是因为对方竟然身份如此高贵。
就是丞相夫人,她也绝不会有这么吃惊了。
仅仅只是因为是相国夫人!
这样,就完全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位相国千金,会来到这里了!
她来到外祖母家避难是真,受到得宠姨娘排挤也是真,但却并非是因为母亲病逝!
现在,宋青衣联系着前世她所知道的那些相国府的龌龊事,算是都弄明白了!
相国夫人趁着郊游逃走,是因为她自小爱慕的情郎,是的东王阵营的,所以她逃走的时间,刚好就是“二王之争”开端之时!
她为东王套取北方情报,又为东北底下运输药材,都是因为她根本也投入了东王的阵营!
相国千金会过不了多久就来到这里。
要是宋青衣猜得不错,这位相国夫人的娘家,很有可能就在孟城。不然的话,凭她一人,如何敢在这里立足开店?
那么相国千金会来这里,很可能是这位前夫人悄悄带信,叫女儿过来相会的。
算算时间,那位相国大人最小的儿子,也差不多就是这一年出生的。是那位新夫人生的?还是受宠的姬妾生的?
不论是谁,生了儿子都有了依仗。
以前哪怕抬不起腰来,伺候也可以在相国府横着走了。
那她恰好可以借这个理由,离开相国府,远走孟城外祖母家“避难”。
这一切计划的都很好。
唯一意外的,恐怕就是她路上遇到麻烦,暂时在清河村留下,遇到了苏渐闻
宋青衣心里一番的算计,心里越来越迫切的觉得自己得赶紧回去!
“容弟,你怎么了?”付子丞观察着她凝眉思索的样子,不由得关切的询问,可因为苏小婉和唐河在场,他也不能表露的太过热切,只能望着她心中担忧。
宋青衣深呼了一口气:“付大哥,你快把孟城的情形都告诉我吧!我得今天就回去!不能再多耽搁一刻!”
“这么急?这都到了午后,你这时候走,等到了清河村,天都已经黑了吧?”付子丞不放心道。
“就是啊哥哥,反正很快就明天了,咱们等等再走呗?”苏小婉也不想走的这么突然。
“那要不,你留下?我跟唐河先回去。”宋青衣斜着她。
“嘿,那哪儿成啊,还是咱们一起吧”苏小婉赶紧赖皮地抱住她手臂,生怕她丢下自己似的。
“哼,小机灵鬼。”
接下来,付子丞便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孟城的情形,详详细细的说给宋青衣听了一遍。
等宋青衣和付子丞商量好送货的时间、地点、一些细节,再赶路回到清河村时,夜已经都深了。
赖氏睡得迷迷瞪瞪的过来开门。
一见着是他们回来了,那睡意登时清醒了八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咋不等到明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满面忧心。
这会儿,苏小婉仍是抱着宋青衣胳膊,整个人困乏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宋青衣也是一脸的倦容,刚想开口说话,一张嘴就是一个哈欠。
唐河便替东家答道:“是好事,今天东家打听到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说要赶回来。”
“那也不急啊。”赖氏心疼的扶住宋青衣。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宋青衣冲唐河摆摆手,“你把驴子解开,在院子里松好,那棚底下有黑豆,给它喂一些吃,做好就也回去休息吧,明日睡饱了再过来,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唐河诚恳的应道,便牵着驴车进了院子,照吩咐做事。
宋青衣则把苏小婉叫醒,要她洗把脸再睡。
没想到这时候,苏渐闻竟然还没睡。
他让曹疯子过来喊人。
“有什么事等明日早上再说。”赖氏可不赞同这么晚了,还去谈什么事情。
“无妨。”宋青衣摆摆手,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又喝了杯茶水,便跟着曹疯子去了东院,去见也起了身,正坐在书房里坐着等她的苏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