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衣耸了耸肩,语气带着一丝无所谓。
可辛凌却听得有些生气:“如此草菅人命的计策!哼!那李姓千金,我只弄断她的腿,真是便宜她了!”
对此,宋青衣不置可否,没再接话。
倒是苏渐闻又叫宋青衣过去:“你过来再写一封信,给那位周氏,就说,你在城中等了数日,等不到那位李姓千金来到,实在等不及,就回家一趟,等你再到镇子上,便听说那位李姓小姐似乎在镇子上遇到不测,又回了京城,有负托付,深感抱歉,所以,特地差人将这封信再退回给她。”
此话一出。
不等宋青衣发话,辛凌首先就仰头笑了个半死。
“我的天啊!你简直太狠了!这信那个什么周氏以为宋青衣会拆开,结果人家根本没拆,好好地原封不动的给她送回去!她若是收到了,岂不是要气死?真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
他这一阵大笑,宋青衣有些无语。
苏渐闻则恍若未闻,只盯着她,敲了敲自己面前桌案上的白纸,示意她过去写信。
见此,宋青衣只好照做。
磨墨,提笔,开始写信。
基本上照着苏渐闻所说的意思,写了一封饱含真情歉意、却又绝对能把人给气个半死的信,而后交给辛凌。
辛凌看后,见着那一个个真情流露、含着十二万分诚挚歉意的娟秀小字,又是一阵笑的直不起腰来。
对此,宋青衣和苏渐闻则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脸。
等把辛凌送走,宋青衣才真正的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她才是真的觉得,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奔波,算是停了下来,可以松口气,悠闲的过一段时间的闲散日子了。
比方说,看看医术,给苏渐闻治治双腿,还有去张大夫那里跟他说说话,继续学学医。
偶尔呢,就带着苏小婉一起,去药田里转几圈。
至于说孟城那边,待周氏收到宋青衣的来信,看着那根本就没有被拆开的毒信,如此气了个半死,恼恨捶墙的,就再也跟她扯不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了。
她这一回的任务,已经出色的完成。
没过多久,曹疯子从外头回来。
他回来的第三天,就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打听苏家的外来人,趁着一个夜黑风高,把这人揪进东院,好一阵严审。
等审完了,把人打一顿,喂了药,才是放走。
那药据说能让他忘了经历什么事情,稀里糊涂的再回去,都不会记得自己被人审过。
苏渐闻的深不可测,在宋青衣面前,越来越多的显露出来。
不过她也不多问。
而对于这个人,他倒是还对宋青衣透露了一句,是从北边来的。
一个字都不必多言。
不言而喻。
这是相国府派来的人。
所以,先头里对于相国夫人、相国府的种种猜测,算是都猜中了。
苏渐闻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算计,还险些全盘成功的算计进去,就恨得牙痒痒,誓要在日后报了此仇!
转眼之间,秋季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秋雨而来,又汹涌的随时准备着进入到深秋。
宋青衣又一次的带着苏小婉,和唐河一起去镇子上送药材。
这就少不得要见见李琅吟,还有付子丞。
苏小婉至今仍不知付子丞和宋青衣的关系,整个苏家,如今也只有苏渐闻知道此事。
唐河已经代替宋青衣,去孟城送过一回货物。
他回来汇报,只说那位罗记点心铺的老板娘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根本说不记得见过“苏容”此人,说不认识,一副要撇干净关系的样子。
说得宋青衣想笑。
不过,周氏倒是没有拒绝付家的供货。
毕竟药材是大事,她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要是再拒绝货物,就是她自己咽不下那口气,东王的军营却也不容许。
所以,往后就还是顺顺利利送货。
且因为战乱时期,药材本就是大宗需求品,宋青衣跟着来回供了几次的货,轻轻轻松,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一回跟付子丞聊起来,除了聊了秋末那一季“秋白露”的秋茶,仍要走付家的走商路线,送往北边富贵之地外,就是他对宋青衣说起来,自己将不日启程,进京赶考,参加次年的春闱。
前一年,他秋闱中了举人。
不过当时他担心失利,决定暂不下场春闱,硬是又在家里耽搁了一年。
付子丞如此上进,李琅吟跟他又是知己好兄弟,当然不肯落后,便也兴高采烈的告诉宋青衣和苏小婉说:“过段时间,今年的秋闱乡试就要举行,我打算下场了!今日见到你们,明日一早,我就得启程去省城赶考了。”
“若是秋闱中了,等一放榜,我便也要去京中找子丞兄,我们兄弟两人呀,一起用功准备春闱!”李琅吟说着,拍了拍付子丞肩头,一派的神采飞扬。
不同的是,付子丞是决定次年就参加春闱的。
而李琅吟只是打算过去,若是次年自己实力还不够,便再在京中待上一年,有把握了再下场去考。
苏小婉听他兴致高昂的说完,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秋风瑟瑟。
都说秋季是个离别的季节。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四个人见面,竟然真的扯到了离别这个话题。
宋青衣忠心的祝愿两人早日高中。
可苏小婉,就自然的闷闷不乐起来。
少女相思,爱慕一个人最害怕的便是离别。
可这种话她不敢对李琅吟说出来,怕影响到他,便只能等夜晚回了客栈,对宋青衣说。
那一字一字的相思说出口,听得宋青衣也忍不住的为她叹气。
但还是安慰她:“李琅吟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我反倒认为,他这时候选择秋闱,若是中了举人,再离家上京,对你们两人来说,反而都是好事,免得李员外逼着他先成亲啊,你说是不是?等他过个一两年回来,没准已经高中,到时候再回来说要娶你,也是有了功名的人了,难道他家人还能如何干涉他?”
这一番安慰的话,道理呢,苏小婉是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