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一听到会武功,院子里一众早就清醒了的邻居们,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出声的。
“不会是曹疯子吧?咱们村儿里会武功的,我知道的,好像也就他了,而且他人就在苏家”
“除了他还能是谁?真是看不出来,宋青衣平日看着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啧啧啧。”
“毕竟年纪还小啊,耐不住寂寞了吧?”
大家都是小声的议论着。
可这院子又不大,声音再还是被别人听的一清二楚。
苏小婉听得直皱眉。
她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一场戏,可这会儿听着这些人这么满口污秽语的污蔑她嫂子,还是无法忍受,想要开口斥责他们。
然而,有一个人却先于她的开口喝斥道:“谁再敢多乱说一个字?”
这声音冷厉如刀。
明明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威胁的话语,可众人却听得脖子一缩,仿佛刚刚一道冷芒划过,差点要了自己命一般。
大家纷纷转身,就见到火光映照之下,苏渐闻推着轮椅从东院过来。
他趁着一张脸自己推动轮椅的轮子,往这边移动。
根本残废一个,却不知为何,身上是肆意的一种威慑力,众人都是不自觉的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而苏渐闻的心情也是真的差到了极致。
尽管心里明白,这只是一场戏。
可是听到这些人那么污蔑宋青衣的名声,他却失去了理智,半分也不能容忍,直接开口让他们住了嘴。
等苏渐闻推着轮椅到了赖氏跟旁,门口又有了动静。
大家扭头一看。
老五刚刚说他让人喊了老村长,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只见他由苏大搀扶着,一道进了苏家大门,一进来就是语气严厉的询问:“究竟怎么一回事?老五让人通知我,说宋青衣偷汉子,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按照规矩,她这么败坏清河村的名声,现在就应该绑了,明天游村之后就立即浸猪笼!”
老村长对着这样的事情,就像一口没有任何感情的冷刃。
冰冷,无情,冷漠,严苛。
他说的这些,跟前世对宋青衣的惩罚,是一模一样的。
赖氏光是听着,都觉得根本无法接受!
尽管,一切都是假的!
可不止为何,她却恍然觉得,似乎前世真的有这样不公平的、冤屈的事情发生在宋青衣的身上,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心里就揪痛的无法呼吸!
苏小婉和苏渐闻,也俱是同样的感受!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老村长说得惩罚,绝对不可能在宋青衣的身上实现,但他们却在听了之后,就奇异的痛苦起来,仿佛前世就已经这样失去过宋青衣一次!
宋青衣在屋子里听到老村长的话,也是难受的有些难以呼吸。
前世的种种凄厉,此时又在脑海中一下一下的闪现。
那是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的!
院子里。
赖氏直接就是冷着脸对老村长生气的呵斥道:“二伯,您真是年纪越大,越不明事理!别人说几句话,你就当真了?连证据都没有,竟然就这么往阿衣的名字上泼脏水?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现在说的这么笃定,可这都是对阿衣的污蔑!我劝你们还是立即向阿衣道歉!”
她的气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苏小婉也是同样忍不了了,仿佛已经忘记了她还跟宋青衣生着气,只想着一定要为自家温婉善良的嫂子出头:“不错!我嫂子是脾气好,个性软和,但这不代表是个人就可以这样欺辱她!就算你仍然是村长,我仍然要喊你一声二伯公,那也是绝对不行的!今天你们每一个污蔑了我嫂子的人,都必须跟她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母女两个义正辞、甚至带着浓重义愤填膺的反驳声中,苏五跟苏八则是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
两个人笑的简直直不起腰。
最后,他们捂着笑疼了的肚子,相互搀扶着,指着宋青衣那个黑灯瞎火的房间说道:“好啊,我们可以给她道歉,只要她真的不是在偷汉子,我们立即向他道歉,我们就跪在你们苏家门口,跪上七天七夜的诚心向她道歉,好不好?”
“对对!我们到时候就这么下跪给她道歉,别说七天七夜了,就是十天十夜也不是事儿啊!但问题是,你们倒是先把她叫出来啊,看看她到底还有没有力气下床哈哈哈哈!”
两人笑的猖狂,那笑声里还夹带着猥琐的语气,听的苏家人不可谓不恼。
但苏家人也算是不怒反笑了。
苏渐闻直接就是截断他们猖狂的小声,振声说了一个“好”字,但他不打算仅仅只有这两个人道歉就算了,两个人渣而已,并不把宋青衣已经被染黑的名声,给彻底清洗过来,于是又看向另一人:“二伯公,您怎么说?”
“我?”老村长面上一沉,“我还需要说什么?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辈,难不成,你要我也一起跪在你们苏家门口七天七夜?你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不会。”苏渐闻摇摇头,“您已经算不得我们长辈了,喊一声二伯公,不代表你真的还可以插手我们苏家这件事情,今天的您尽管看好了,我希望今天之后,以后我们苏家不论有什么事情,你都能躲得远远的,别再插手了。有时候是您心里自己还介意以前的过节,但今日恐怕是要被坑了!说这么多,归正传!如果宋青衣没有做任何你们所说的出格的事情,那么,就请老村长等会儿,真诚的向宋青衣道个歉,还她一个清白!”
“好!”老村长被苏渐闻一番话激的心里恼怒,一咬牙应下了。
但他觉得,老五是自己的亲儿子,绝对不可能坑他。
弄了这么大阵仗,如果不是真的有把握,他没那个胆子这么做。
不过,如果真是被坑了,他也只能咬牙认了!
一而再的栽倒在苏家手里,老村长年纪大了,还失去了一个听话的孙子,现在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些斗志,倒也是有几分真心的不想再掺和这些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