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前张灯结彩,像是要过什么节日似的。
叶初凉刚走到门口,衙役便客客气气地上前打招呼,“初凉姑娘,您是来找大饶吧?”
“正是。”
“实在不好意思,大人今日非常忙,要不你改再来?”
“没关系,大人什么时候忙好了,我就等到什么时候。”叶初凉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倚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
衙役有些为难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撒腿儿跑了进去。
“平日里他吴大人可是闲得很,现在上面有人要来了,他倒是躲在家里赶工了。”红梢瞥了一眼,嘲弄地笑道。
叶初凉并没有接话,而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衙门内。
没多久,衙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挂着笑意,“初凉姑娘,大人让你进去呢。”
红梢本也想一同进去,但是却被衙役无情地挡在了外面。
…
果不其然,吴炳此时正在卷宗房中埋头苦干,即便是叶初凉她们进屋了,他都没有抬起头来。
“大人真是日理万机呀。”叶初凉冷不丁道。
吴炳稍稍抬头,然后又继续埋头看着案桌上的卷宗,“不知今日初凉姑娘来找本官所谓何事?”
叶初凉轻声一笑,“近日大人差人来告知,不日将有重要的人上山泡温泉,民妇本以为是郑军,现在看来,怕是另有其人呀。”
吴炳轻声一叹,然后抬头看着叶初凉道:“不是本官不愿意相告,实在是此事不便相告,你只要知道来人千万不能得罪那便就可以了。”
“可是初凉并非朝中之人,如何知道怎么样才不会得罪对方呢?”叶初凉不解地问道。
吴炳从案桌后的宽大椅子上走下来,微微摇头道:“到时候,本官也会随同前往,你只要管好温泉旁周边没有外人近身,同时泡温泉时别发生意外就好了。”
“看来此人必然是朝廷中的大官了呀。”叶初凉笑着猜测道。
吴炳笑道:“官职也许并不高,但是地位却是极高的,所以咱们是千万不能得罪呀。”
叶初凉虽然面有尴尬,不过最后她还是问出了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那他是好色之徒吗?”
吴炳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本官思来那人怕不是好色之徒,因为他…他…”
吴炳最后还是没有完,而且他的笑容还极其暧昧,让叶初凉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了。
突然吴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拍拍叶初凉的肩膀,然后看看四周后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山上有女眷,所以泡温泉时,还请女眷回避,本官可不想到时候被骂。”
…
从衙门出来,红梢快速地上前一把拉住了叶初凉,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问出是什么人了吗?”
叶初凉微微摇头,但是面容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初凉姐…”红梢一阵晃动让叶初凉从沉思中苏醒过来,“你,什么叫怕不是好色之徒?”
红梢想了想道:“当然就是指不是好色之徒啦。”
“可是为什么要用怕呢?”叶初凉又歪头问了一句。
红梢也有些疑惑了,她断断续续地道:“那就是猜测…或者是不确定…再或者是…”
“不,我觉得吴炳这句话应该是两层含义,第一,他猜测对方不是好色之徒,可是他凭什么猜测呢?难道一起共过事?第二,对方没法行好色之事,顾他猜测对方不是好色之徒。”叶初凉完拉了拉红梢,“你什么官员才无法行好色之事呢?”
红梢像是嗅出了什么似的,她摸了摸下巴,然后恍然大悟地道:“太监…”
“没错,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吴炳要求对方泡温泉时,女眷要回避了…”
红梢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宫中的太监形象,自己是三年前与东方延和一同失踪的,宫中一些新晋的太监是不认识自己的,可是东方延和反复提醒来人是认识自己的,那显然是宫中的老太监了。
寻思吴炳对于此事的慎重,还有他那一惯的溜须拍马的本性,对方必然是在朝中地位极高的太监。
此人会是谁呢?
…
红梢回山的时候,司空彧正站在半山腰一脸期待地看着山下。
当他看见红梢的身影时,突然疾步向山下跑去。
红梢早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影,看到他那跌跌绊绊的样子,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等叶初凉反应过来,她也撒腿向司空彧跑去。
原本该是多么美好的重复场景呀,但是山路跑去来总是坎坎坷坷的,所以红梢终于如愿以偿地脚下一崴摔下山去。
司空彧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而一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的叶初凉也被这一幕吓着了。
“红梢…”司空彧尖叫着冲下山去。
红梢故意在山路上摩擦了自己的双颊,虽然觉得有些疼痛,但是一想到因为受伤而让对方看不出自己本来的面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红梢被司空彧搀扶回家的时候,她的额角和嘴角都渗着血迹,脚下还是一瘸一拐的。
司空彧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一脸心疼地道:“你看看你,还是这么性急,现在好了,破相了吧?”
“哼,破相你就不要我了吗?”红梢完嘟着嘴巴转过去不再看他。
司空彧一脸急切,“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呀…”
红梢一脸的不高兴,然后将头埋在被子里根本不听司空彧的解释。
司空彧无奈地看看叶初凉,然后眼神暗淡地坐在了一边。
叶初凉微微一笑,又做了一个让他暂时先出去的手势。
待到司空彧走后,红梢这才将头从被窝里探出来,然后试探地问道:“他走了?”
叶初凉在她床边坐下,然后微笑地道:“你那个样子还不把人给吓跑呀?”
“我还没毁容呢,他就嫌弃我了。”红梢不高胸道。
叶初凉叹口气在她床边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亲昵地道:“你自己琢磨琢磨,他是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