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纹真身与本体性命相关,灵纹遭到重创,本体也不会好受。
方博谦本就显得阴白的脸更带上了一丝惨色,嘴角也有鲜血溢出。
然而雪峭极虾毕竟不是凡物,纵然遭受了连番的雷爆,依旧没有消散,而是将浑身鳞甲竖起,棱形冰甲如同暴雨一般射向乌翎,而方博谦则以更快的速度退开。
乌翎纵身跳下房顶,同时召唤蒸汽战甲,落地时刚好坐进战甲之中,手中寒幽炮对准方博谦逃跑的路径就是一炮。
方博谦恨极了乌翎,但是仍然不打算多纠缠,寒幽炮袭来,他无奈翻身躲避。
两台黑天鹅战兵自方博谦头顶落下,两把链锯刀劈下,方博谦无奈再次在地上翻滚躲避。
雪峭极虾的冰甲爆射落空,转头回身护主。
然而那两台黑天鹅不依不饶,抬刀劈砍的同时,两个玻璃瓶滚向了方博谦。
方博谦眼疾手快,踢飞一个,而另一个却在他身边被引爆!
轰!
玻璃渣子满天都是,但更恐怖的是内部蕴含的雷气引起的爆炸,方博谦如同沙袋一般被抛起!
雪峭极虾失去气的支持而溃散,两架黑天鹅虽然也受到爆炸波及而飞出,但是乌翎因为隔的够远而从容上前,看也不看落在地上的方博谦,仍旧开炮轰击!
方博谦伏在地上,暗骂一声狡诈!
虽然雷气在他身边爆炸,但是他身上却有着一道灵甲黄符护体,只是被冲击波震伤了内脏,却不致死,本想引诱那小子近前,准备制服他,没想到他下手如此狠毒,竟然直接开炮!
电光火石之间,方博谦手在地上重重一拍,人向后仰,避开了炮弹,但是远处赶来的黑天鹅又逼了上来,链锯刀虎虎生风,方博谦险象环生!
连番的爆炸,已经引动了全城的关注,呼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如果再不速战速决,一旦城中高手赶来,两人谁都跑不了!
乌翎咬牙再召唤出一台黑天鹅战兵,同时操作三台这等档次的战兵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脑袋之中传来刺痛感。
乌翎收起战甲,莫辛纳甘提在手上绕着战兵包围着的方博谦跑步射击。
去掉了战甲,他感觉到脑袋里的刺痛轻微了些许,但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已经不容许他再做过多的纠缠。
方博谦灵纹受损,本体也受伤不轻,毕竟那玻璃瓶里面积攒的可是滚石谷里的旱雷,平日里都是要放置在气动工厂里面的,稍微有一些不稳定都会引发剧烈的爆炸,即便是邓世昌他们都不敢轻易对抗,对付一个方博谦自然不在话下。
三台黑天鹅压着方博谦打,硬是让他在方府门前数十步处给停了下来。
方府里面一干下人已经打开门向外张望,但看到那三台气动战兵就立时不敢妄动。
方博谦此时满眼都是愤恨,他一面躲闪三台气动战兵的攻击,一面寻找机会直取乌翎首级,此刻已经没有多想的必要了,只求杀了这个得寸进尺的小子!
乌翎心中也是着急万分,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有高手踩着屋顶向这边踏来,容不得再做拖延。
乌翎咬牙翻滚向方博谦所在突去,手中的枪射出了子弹。
方博谦又喜又怒,这小子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你既然要赶过来送死,那就不客气了!
通寒手一经发动,整个手臂都如同寒玉一般晶莹剔透,子弹被方博谦一把捏爆,虽然铅握在手中让他十分难受,但是距离乌翎不过一步之遥,哪怕气动战兵击中自己,也来不及救下这个小子了!
方博谦看着乌翎的脸,两人从未如此贴近过,但是乌翎却露出一口白牙,方博谦顿时亡魂大冒!
技能:颤栗心电!
方博谦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他脑海里办了个水陆道场,钹儿、鼓儿的声音让他头痛欲裂。
乌翎掏出鲁格手枪抵住了方博谦的下颚,脑袋歪到方博谦耳边说道:“地狱的大门为你而开!”
枪声响起,方博谦的下颚多了一个血洞,而一台气动战兵咋下的链锯刀直接斩断了他的脊椎骨,三台气动战兵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乌翎抬枪在方博谦脑门处又给了一弹!
方博谦灵纹随之溃散,内部冥想武斗场直接碎裂,一堆物什掉了出来,乌翎顺手搂进了气动工程箱内。
转身离开时,随手又丢了一个玻璃瓶,炸裂开的雷气笼罩了交手的战场,四周的房屋塌了一片。
第二天一大早,大莲衙门就派出了重兵围住了方府以及那片坍塌成废墟的民房和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街道。
周围的房屋虽有倒塌,但因为打斗动静太大,里面的居民早早地逃向了远处,只有方府里面两个胆大的下人被炸裂掀起的气浪撞伤了内脏呕血不止。
而方府前那一具已经成了黑炭的尸体却无人看得出本来面目,但是衙门里面的一些人已经有了猜测。
这具焦尸面目全非,便是方府的人也不敢相认,毕竟方博谦是在逃嫌犯,出现在自家附近怎么看方府都摆脱不了嫌疑。
海军衙门也派了人过来,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矢口否认。
来人是刘步蟾的心腹,发生这样的大事,没道理不知会海军,而刘步蟾接到消息后就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方博谦死不足惜,但是为此赔上一个杰出的气动工程师就极不值得了。
但同时也为乌翎的胆大心细而佩服,不过转眼,他便已经有对付这样的强者的实力了,自己哪怕不看在邓世昌他们的面上,也要保下这个人才,为了一个死人追求“公道”,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乌翎快速离开现场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教会那边自己不能去,彼得分身乏术,自己又背了案子,怎么也不能再去添麻烦,而海军衙门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难免有人联想到自己身上,况且当时使用了气动战兵和蒸汽战甲,即便那些普通人看不出这是个啥玩意,但只要对气动工程师稍有了解,很快就能找上自己。
乌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莲城内的小巷子里,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子,再抬头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家门前。
门上挂了锁,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乌翎稍稍使劲便弄开了锁,走进了屋子。
自从那天之后,乌翎第一次走进了自己的家中。
即便内心深处对这个地方有着多么不能割舍,乌翎还是尽量远离这里,不想想起那夜的惨事。
屋子里面的值钱的事物早已经被搬了个干干净净,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唯一的一张床榻也被人掀走了铺板,只留了一个框架。
乌翎嘴角微微上扬,从气动工程箱内提出一块钢板铺上,人往板上一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得十分安稳。
天还没亮,乌翎就醒了过来,最后打量了下这个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思前想后,乌翎还是打算和彼得说一声,悄悄潜到教会附近,见没什么异常,很顺利地便走了进去。
只是教会里面的气氛就显得凝重了不少,许多教士都提起精神打量每一个进教会的信徒。
看到乌翎来,他们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喊打喊杀,乌翎松了一口气,看来衙门的人还没有找到这里来。
乌翎看到了彼得,那个高大的男人居然弯着腰坐在椅子上,这才想到这个男人其实已经上了年纪。
听到脚步声,彼得脸上堆出了笑容。
“回来了,听说了,你办的不错!”彼得一脸欣慰地模样。
乌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我这边没什么可操心的,你海军衙门是回不去了,我找了朋友,过两天大莲港那里会有一艘去往浪漫法兰西的轮船,你坐船走吧,去欧罗巴待上几年,避一避风头。”彼得边说边从一旁抽屉里面抽出几份信递给了乌翎。
彼得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一幅画旁,取下画框,露出一个黑色的保险柜,彼得凝视了一会儿,才将其取出放到桌子上。
“这些东西本以为再也用不上了,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彼得有些感慨,当着乌翎的面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摆放着一沓文件,一个徽章以及一个暗蓝色三棱体。
乌翎带着一丝疑惑,毕竟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会贴身存放,能让彼得看重的没道理就藏在这里。
彼得将那一沓文件翻出,泛黄的纸页显示出它已经有了年头,只听得彼得说道:“离开家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甚至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彼得转身看向乌翎,脸中带着郑重之色:“我这个老师其实当得也算不上合格,你的天资是我所不能及的,只要给你成长的时间,以后的世界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缺少的也正是时间。
这份文件是我的军功换来的领地文书,比不上我的家族所占有的广袤土地,这份文件上所标明的领土可能只有一个镇子大小,说来也寒酸,当时还想着传给自己的孩子,但是瓦莲和伊米雅都无志于此,只能交给你打理了。”
彼得摆了摆手,示意乌翎不要说话也不要拒绝。
他接着说道:“她们姐妹两个我最是放心不下,现在又牵扯上罗曼诺夫帝国的内战,我更不能让她们在处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所以你去了欧罗巴后,尽快找到一处落脚点,之后她们两姐妹也会过去,虽然欧罗巴会有一场无可避免的大战,但那里也是罗曼诺夫不敢插手的地方,反而更适合她们生活。”
彼得拿起那个徽章,徽章是用高密度的克拉米西合金制成,坚硬是其最大的优点,上面用特殊涂料绘制了一面剑盾,四周环绕火焰,正是彼得为自己的领地设计的徽章。
“年轻时候觉得刀剑与火是男人的浪漫,可现在年纪大了,不想再经历那种生死搏杀反而偏于享乐安逸,所以看着就显得幼稚,不过想来你会觉得热血沸腾吧?哈哈,拿着,若是嫌丑,到了欧罗巴再改就是了,不用告诉我,眼不见为净。”彼得恋恋不舍地把徽章交到了乌翎手中,完全不像他说得那般轻松。
最后一块三棱体,彼得放在手中掂量了好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还是交到了乌翎手里。
“我的老师留下的唯一遗物,至今为止,我依旧没有弄清楚它的奥秘。但是这个小东西与欧罗巴的名门牵扯很深,我老师的死或许与它不无关系,如果你能够搞清楚它的秘密,或许对你有不小的帮助,当然,这不是必须完成的事,一切看机缘了。”彼得话中透着遗憾,也带着一丝解脱,当初他一路追踪来到东方大陆,却在这里断了线索。
看着乌翎郑重其事地把所有东西放进自己的气动工程箱,彼得也松了一口气,身上再无负担,他整个人都好像挺拔起来。
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该给的都给你了,到了欧罗巴也不需要为经济来源担心,你在西门子公司的股份能给你一个舒适的生活,但是如果你要继续深入学习气动工程,那么这点钱还是很紧张的。”
乌翎点点头,气动工程师这条路就是个无底洞,决定你强大与否的是你金钱投入的多少,天赋只能排在后一位。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报,海军衙门派了人过来。
乌翎心中警铃大作,彼得摇摇头,示意乌翎不用慌张,自己去外边看看。
过一会儿,海军衙门的人便跟着彼得走进了屋子。
乌翎一眼看过去,竟然是刘步蟾身边的亲兵,还不待开口,那名亲兵就说道:“乌巡查,刘大人让我给您捎句话,海军衙门那边的差事您还是放一放吧,暂时就不要掺和了,邓大人和陈大人的家眷他会照顾好,不用您操心。
另外这里还有刘大人给您准备的一张支票,说您看到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