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的手将要卡向乌翎的脖子的瞬间,被乌翎伸出的右手挡住,手掌抵住他的手指,向着他来得方向反推回去,四指向后弯折,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鲍勃痛的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
“啊啊啊啊!痛痛痛!该死的!”痛极的鲍勃搂着朱丽的手马上松开,握成拳毫不犹豫地砸向乌翎的脸,周围众人不由想到:若是被这一拳砸实,怕是整个脸都要瘪下去吧?
乌翎却不闪不避。
颤栗心电!
只见站在乌翎面前的鲍勃浑身一阵乱颤,还与他紧贴地朱丽更是不堪地手舞足蹈,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则是头发都立了起来。
然后就是身子一虚,两人抱做一团瘫软在地。
一股令人掩鼻地气味从两人下身散发出来,围观的人纷纷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后退,同时眼中也带上了惊恐之色,明明那个东方人没有使用符箓或者秘技,却让两个正常人屎尿横流,怎么能不让他们害怕?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东方巫术?
“尊敬的职业者,还请你饶恕这两个无知之徒,在客轮上,我们需要保证每一位乘客的安全。”约瑟夫船长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而他身后站着两个打扮得体的男子,他们一身黑色小礼服,在胸口位置别着一个金色的犀牛徽章,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名男子。
乌翎脸上带着不快:“船长先生,你们的服务真是够糟糕的!如果我是个普通人的话,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为我维持公道?”
“哦!那是必须的!上帝让我保证每一个客人都应该得到公正的待遇!况且您并不是普通人不是吗?这两个无知的人已经得到了教训,当然如果您觉得这还不够还可以要求他们向您赔礼道歉,他们能否拿的出,那我则爱莫能助了!”约瑟夫有些夸张地耸了耸肩,面上那假惺惺地歉意让乌翎很是不爽。
这让乌翎对于欧罗巴人的自大又多了一层认识,即便面对职业者,如果不是地位相当,他们还是不愿意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当然,被扭断脖子就是另一说了。
乌翎自然不会动粗,那两个跟在船长身后的男子应该就是船长雇佣的保镖,毕竟一艘客轮万一遇上什么麻烦事儿,总要有解决问题的手段,他们的实力也确实比乌翎强,如果乌翎不使用气动战兵和蒸汽战甲的话。
“我不想再碰上这种糟心的事儿!你应该对我付出的金钱表示尊敬!”乌翎声音低沉,但是年轻的他表现不出该有的威慑力。
然而,听到这话的船长立刻挺直了他的身板,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也是如此。
“对于财富,我们向来保持敬意!您的要求就是我们的目标!”约瑟夫船长大义凛然道。
“这脸变得真快!”乌翎在心中嘲讽,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那两个丢尽脸的家伙,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到了第二天早晨,乌翎刚醒,房间外边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他站在乌翎房门前,顿了好久,好像在犹豫是否上前敲门。
乌翎不知道来人的含义,但是他至少没有大清早叨扰人的清静,乌翎也不愿意给别人一种软硬不吃的感觉,便清了清嗓子。
房间外边的男子听到乌翎咳嗽的声音,马上就做出了决定,轻轻扣了扣门铃。
“请进!”
乌翎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黑色燕尾服上找不着一丝褶皱。
“十分抱歉!一大早就来打搅您!希望您原谅我的不请自来!”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醇和,让乌翎听得很是舒服。
乌翎做出邀请手势,两人走进了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
“这里的咖啡很劣质,感觉像是放了上百年一样,但是恕我找不到更好的饮品招待你!”乌翎随手倒了两杯咖啡,端到桌子上,一杯推给了那个坐在椅子上都严谨地挺直背的男子。
“谢谢!”
那男子起身弯腰行礼,然后才坐下,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乌翎。
“说说你的来意吧?”
乌翎小啜了一口,咖啡的苦味在口腔中绽开。
“本人希瑟斯,是一名管家,我受巴塞尔男爵的委托,前来聘请乌先生,希望乌先生能够接受我们的委托!”希瑟斯十分郑重地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
乌翎接过信函一看,便忍不住笑了:“巴塞尔男爵是你的雇主吧?他凭什么认为我必须接受他的聘请,而酬劳却只是保证我能够在浪漫法兰西顺利下船?这样的态度,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位男爵该有的气度?”
希瑟斯对乌翎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自己的雇主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傲慢自大却又极度吝啬,这样的委托与酬劳并不等价的事真的没少干。
不过作为一名管家,他还是应该为自己的主人争取利益并且维护其“尊严”。
“乌先生!我的主人,巴塞尔男爵的荣耀不容诋毁!您要为您刚才的不敬而道歉!至于您觉得报酬不足以让您完成主人的委托,那么是否可以邀请您与我的主人面谈呢?”希瑟斯是一个称职的管家,他要尽力完成主人的吩咐。
“如果只是这样的酬劳我想没有必要去见面了,只会让双方都下不来台,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我并不介意为巴塞尔男爵效力一段时间,这应该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情。”乌翎很客气地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希瑟斯只是管家,他并没有提高报酬的权利,关系到主人的利益,他必须回去征求主人的意见。
“那么请您稍候,我会尽快带来回复。”希瑟斯起身告辞,出门前还不忘躬身行礼,作为一个知礼的管家,他是合格的。
没有让乌翎等太久,希瑟斯便再次来到乌翎门前轻扣门铃。
“来得够快!”
乌翎缓缓起身,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如果那个巴塞尔男爵给得起报酬,自己又何必和钱过不去呢?
本以为希瑟斯还是会慢条斯理地和自己坐下来谈,没想到他直接邀请乌翎前往巴塞尔男爵的房间会面。
乌翎也没有故作姿态,欣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巴塞尔男爵的父亲是波旁王朝的一位侯爵,但是巴塞尔男爵只是他的第三子,没有继承侯爵的资格,原本男爵大人已经认命,便带着我们远走东方大陆,希望在这里闯出一番事业,不过在之前的几次与铁血德意志的战争中,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侯爵的嫡子战死,第二个儿子也落下了残疾,但是依旧轮不到巴塞尔男爵,在一个多月前,从侯爵的封地传来噩耗,侯爵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巴塞尔男爵的第二个哥哥也去世了,巴塞尔男爵拥有了无可争议地继承权!
只是巴塞尔男爵的大哥留下了一个男孩,如今在他的母族的支持下,已经把控住了侯爵领地上所有的人事任免,而老侯爵已经不能视事,此去浪漫法兰西必定会遇到重重困难,所以现在巴塞尔男爵非常需要您的帮忙。”希瑟斯讲了老大一串话,乌翎也总算了解了目前的状况。
乌翎不置可否,他还是决定看看巴塞尔男爵再说,毕竟,他之前留给乌翎的映象可不怎么样,而且刚到欧罗巴,乌翎还不想搞得树大招风。
巴塞尔男爵拥有贵族身份,按理在轮船上也应该有一个体面的舱室。
但他也知道如今是非常时刻,没有选择在上等舱找房间就是避免引来他人的关注,只是在中等舱找了一处比较偏僻的舱室住下。
希瑟斯上前敲门,乌翎则打量所处的位置,僻静,不透光,一路走来都没人出来打探,倒也显得小心警慎。
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同样是黑色燕尾服打扮,只是在脖子附近戴了一个暗金色领结,上面透出若有若无的气,这是个法器!
那个年轻人海蓝色的眼珠里时不时有黑影闪现,乌翎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微弱的气,应该是个职业者。
“这是桑切斯,是巴塞尔男爵的贴身仆人,这位就是乌先生了。”希瑟斯为双方做简单介绍。
“请进!乌先生!”桑切斯同样保持着该有的礼节,这让乌翎有些好奇,作为一名职业者却沦落到贴身仆人的地步,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放弃自己的尊严的。
除非是类似东方的家生子那种奴仆,不然很难相信职业者会受制于普通人。
只是这番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放在表面上,只可以一切如常,否则既让桑切斯下不来台也会影响接下来的会面,这不是乌翎应该插手的事。
进入房间,乌翎才愕然,贵族到了哪里都还是贵族,不论他是否名副其实,至少派头上是不能落了下风的。
房间里的陈设明显不应该是二等舱应该有的,昂贵的萨珊王朝的地毯从入口处铺到床边,虽然房间不过十个平米,但真的是寸土寸金啊!
窗口位置挂着珍珠软帘,在旁边的衣架上挂了多达数十件衣物,其中不乏有清庭的丝绸织物。
房间中另外一人便是巴塞尔男爵了。
在欧罗巴人中,他的身材只能算普通,甚至有些矮小,而不过壮年的他,头发却稀少的可怜,黑眼圈极重,可能是忧劳所致,面色蜡黄,应当是为自己的事操劳过度,他的两撇小胡子虽然经过了简单打理,但是依旧有些蜷曲,加上他眉目不展地苦愁模样,看着都让人丧气。
他的面前摆着一盏清庭的天晴釉彩绘杯,旁边还有一壶煮好的咖啡,但是他却傻愣愣地呆坐着,看到外人进入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抱歉!实在是失礼了!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大好,请坐,乌先生!”巴塞尔男爵患得患失地样子让乌翎在心中给了个差评,但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乌翎拉开椅子,发现手搭住的地方有着金属的触感,扫了一眼,竟然还包了一层金箔,真是奢侈!
一杯热咖啡送到自己面前,乌翎淡淡地笑道:“虽然与男爵是初次相见,但是以男爵的财富想要雇佣一个甚至几个合格的职业者作为保镖我想没什么难处吧?为什么要找上我呢?”
巴塞尔男爵是浪漫法兰西人,铁血德意志与浪漫法兰西真刀真枪地交手有数百年的历史,乌翎一口德意志语并不影响交谈。
巴塞尔男爵苦着脸用德意志语回答道:“不是不想!是真的找不到了!
从我收到消息起,就发出悬赏,招了三个职业者!然而其中一个被杀,一个半途放弃,还有一个竟然是我那侄子派来的杀手,如果不是桑切斯在,我命都没了!”
说着,还犹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桑切斯,脸上满是恐惧,显然,那次暗杀给他带来不小的阴影。
桑切斯报以微笑,依旧是那种处变不惊地样子。
乌翎看了桑切斯一眼,缓缓道:“既然有桑切斯在,我想也不需要再额外找人了,不能够知根知底还留在身边,比什么都要可怕吧?与其这样,还不如轻车简行,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安全不是吗?也就没必要再找人了。”
“不不不!乌先生,你不明白!只要我踏上浪漫法兰西的土地,我的命运就不在我的手上了!上帝估计都保护不了我!”
“这话怎么说?哪怕您的侄子继承了侯爵的位子,恐怕还没有能力在全国布下耳目吧?这不是一个侯爵能够有得实力!您何必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乌翎心中不由感叹,这个男爵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巴塞尔男爵回头看了看桑切斯,脸上有着莫名的急切,似乎想说什么却难以开口,惶惶不安地看了看希瑟斯,发现两位仆人都是那种万事难惊地样子,只能颓然坐在椅子上叹气。
好一阵子,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神神秘秘地把身子贴在桌子上,小声地凑过来说道:“因为我手上有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