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千鹤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拍,他率领军队赶到一处城池时,只看到了被大火焚成白地的废墟,流离失所地百姓堵塞在官道和乡间小路上。
“孙可望!大明叛逆!江山就是败在这些匪类手中!”李千鹤怒骂不止,这位平日里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的男子居然在手下将官面前如此失态,可见其内心愤怒。
“收拢百姓,巡江府已经挡不住北庭大军了,我们先撤回防区,尽力为义父他们多拖延一些时日吧!”李千鹤仿佛在这一刻老了数岁,额头皱纹都多了几道。
巡江府、登仙府、蜀原府三府是大明依托大江建立的防线前沿,巡江府被打开缺口,登仙府的侧翼就失去了屏障,这也代表大明的防线宣告失败。
大明历史上不是没有巡江府或者登仙府前线城市被攻破的例子,但是每一次都能在大明将士的反扑下将清庭的军队赶出领地,守住防线,保住大明江山。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守不住了!半个巡江府几乎是被孙可望搬光了,留下一批普通百姓而他们手上还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物资。这等于给敌人打开了大门,还除去了门闩,一条进入大明腹心的道路已经敞开!
云城外,前来支援的蜀原府大军摇身一变成了宁王的军队,朱照权几乎一口鲜血吐出,而接下来连番的攻击更是让他心忧地难以入眠。
“陛下,我们的凝气石锭已经不足两万锭了!”刘锦报上来一个让朱照权绝望的数字。
“朕该怎么办?大明该怎么办?江山真的要交到那个乱成贼子手中吗?”朱照权失声痛哭。
刘锦忍不住劝道:“陛下,若是云城不可守,我们还是巡狩南方诸府吧!
从云城突围出去,去往石林府、木崖府甚至西原府,那里都有忠于陛下的军队,而外面还有李定国等诸将效命,只要陛下励精图治,不出十年,我们还有机会返回云城!”
“你让朕逃跑?刘锦你在说什么疯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朕身为大明天子,难道要破这个陈例?
你让朕死后有什么面目下去面见列祖列宗?朕怎么和父皇说?
朕把父皇留给儿子的大明给弄丢了?
朕怎么说得出口?”朱照权咆哮着,一脚踹在刘锦肩膀上,让他连滚了好几下才停住。
刘锦哭着爬到朱照权脚边,抱住朱照权的大腿说道:“陛下,龙体为重啊!
这大明少了谁都可以,唯独少不了陛下您啊!
没了您,我们这些奴才还有什么活头?
没了您,大明百姓该何去何从?
陛下,陛下,您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哈哈哈哈!天下苍生?若不是你说起这天下苍生,朕还不知道这天下居然有这么多人反朕,想要害朕!
反王麾下那些大军哪里来的?他们都是傻子吗?不知道攻打云城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可是你看看他们,哪一个脸上有过悔意?现在还在轰隆作响的炮声还不能让你清醒吗?这大明上上下下都在背叛朕!
孤家寡人,哈哈哈哈!此言当真在朕身上应验了!”朱照权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
刘锦慌道:“陛下,我们还有天子气!天子气啊!
只要陛下亲自坐镇四象街,再让八大供奉齐心协力帮助陛下压制反王的妖术,我们云城就还能支持下去!
反王大军现在就是要速攻才能赶在勤王大军到来前打破云城,我们万万不能给他们机会啊!”
“天子气?对,朕还是大明的天子!真龙天子气只有朕可以调御!宣八大供奉,让他们务必尽全力为朕护法,一定要阻止反王妖法,不能再出现天子气流失的异状了!”朱照权甩开刘锦便跑出了太和殿。
得知天子要出内宫赶赴四象街,一众阁臣也赶到皇帝身边。
领头的阁老说道:“大明危如累卵,老臣身为阁臣表率不能为陛下御敌于外实在万死,请陛下准许老臣同行!”
其他几位阁老也各自上前,请求随行。
朱照权看着稀稀拉拉的几名臣子,其中不乏与自己意见相左被贬斥在家的臣子,他们或年长或刚刚出仕,但无一不怀着一颗忠于大明的心。
朱照权忍不住流泪道:“朕今日方知板荡识诚臣之真义,大明能有诸位忠心的臣子,是大明之福,是朕之福,今日若是能够保得大明江山周全,朕必励精图治,学那勾践卧薪尝胆,此生定要收复故土,还朝于旧都!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一众臣子慷慨激昂道。
皇帝要出内宫,御马监勇士营护驾,五军营铺土,三千营开道,随行百余名臣子,花费一个时辰方赶到四象街。
八名供奉已经在四象街就位,而徐修禅更是穿上了先祖徐达的战甲,傲立于四象街前。
见皇帝龙驾停下,他上前朗声道:“臣,魏国公,徐修禅为陛下镇守四象街,今日,但有臣一口气在,必不叫反贼从臣身边经过,惊扰陛下圣驾!
天佑大明!”
“朕有负徐国公,有负徐家!来日若有机会,朕希望徐国公如同先祖徐达大将军一样,为朕开路,直取北庭旧都!”朱照权握住徐修禅的手诚恳道。
“陛下,今日便让我们君臣携手一战,必要叫反贼知道,谁才是大明正统!”徐修禅护送皇帝进入四象街。
待八名供奉将三道大阵展开,朱照权于镇国大鼎旁盘膝坐下,焚香礼拜,这才手抚大鼎,调动天子气,灌注入云城结界。
云城结界终于再度得到真龙天子气输入,立刻便展现出它的真实力量来。
轰击结界的百多门大炮发射的炮弹被结界反弹回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发炮的炮兵措手不及,数千人没有防备,被自家大炮炸死炸伤。
“陛下,真龙天子气!朱照权那个昏君已经穷途末路了!他再度调用天子气助战了!”有纳气御术师观望后急忙向朱熹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