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森挪挪发麻的脚，心想这个故事也太长了。

最后的部分维斯特洛的每个人都知道，珊莎去接受瑟曦投降，之后瑟曦自杀。所有人推举琼恩雪诺成为国王，而国王至今还在千面屿上。

只是没想到这瑟曦居然是艾丽娅换脸假扮的，难怪史书中几乎没有艾丽娅的影子。这事出去以后得给罗德讲讲。

还有那魔山竟然是个人造尸鬼。

“红神老哥，你是说，柯本借用了寒神的力量复活了没有头的魔山？”

“他杀过很多多恩贵族，头被送去多恩赎罪了。融在一个青铜雕塑里，现在还跪在多恩王宫门前。”他弟弟说道。

克里森想起来了，多恩确实有这么一个塑像。他从自由城邦回到维斯特洛时路过多恩听说过，但是当时赶路心切没有去看过。

“我的意思是……从那时起，就有人利用寒神的力量了？”

“从人们知道寒神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想要使用它的力量。”拉赫洛回答道。

“那魔山脖子放上的石头是什么？”克里森追问道。

“血石，懒得给你讲那么多，等你需要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克里森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红神老哥撅了，撇撇嘴，说道，“确实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红神老哥，那可以放我走了吧？”

“当然，罗勃，带他出去吧，或者你还想跟你弟弟多呆一会，随意。”

顿了一下，红神继续说道，“以后有问题你就点一堆火，把这个扔进去，我就会在火焰里出现。”

一道金光朝克里森飞来，他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枚金龙。

在酒馆里他打赏给梅尔的那枚。

克里森百感交集，没想到当初随意走进一家酒馆竟然牵出一段这样的故事。

他郑重的向红神道谢，随着红袍僧罗勃，和弟弟梅尔走出大厅。

“弟弟，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找我？”

“雷顿一直在找我，我怎么出去？再说，我随便派人去找你，你会信吗？”

克里森点点头，的确，今天之前他哪里会信火民嘴里的话。

“在君临，我好像看见咱妈了。”克里森讲了龙穴的事情，这事儿他连罗德都没告诉。

听完梅斯眉头紧锁，问道，“那现在咱们妈妈还在龙穴吗？”

“我觉得是。反正现在教会撤出君临了，如果可以，我准备把妈妈救出来送到这来。她在那擦洗尸体赎罪……有个屁可赎的啊？”

“你知道当初妈妈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高庭吗？”梅斯问。

“不知道。从我去密尔到去君临，我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你就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别人只是说她听到你跟爸爸的消息，连夜就走了。”

梅斯叹息道，“没准又是因为雷顿。不过哥，你跟小时候确实不一样了。”兄弟俩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克里森笑笑，说道，“我可能晚慧吧。今天听到所有事情没有一件能让我坐得住的。如果雷顿也要杀我，那罗德恐怕也有危险了。而且红神说瑞卡德还活着。我真是有一万个理由必须去君临啊。”

梅斯点点头。”那我陪你去。”

“别，千万别。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别怕，红神老哥罩着我呢。”赫斯贝恩家族显赫，梅斯又在红堡做过侍酒，再加上克里森的身材，两人一起出现，太招摇了。

克里森从布包里拿出自己绣有家族章纹的丝绸外衣，递给梅斯。这几天他一直穿罗德给他带的粗布旧衣。

梅斯把衣服压在胸口，眼圈有点泛红。

“哥哥保重。”

“弟弟你也保重。”兄弟俩拥抱告别。

梅斯回去之后，那个名叫罗勃的红袍僧推着个手推车来了，问克里森道，“您受累，空山的位置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所以，您还得坐这个出去。”

……克里森看见那个推车有点发憷。

“那……送我去哪儿啊？”

“你的几个朋友在附近的村子里，我们的人照顾着。送你出去你就能找到他们。”

“那好吧，我自己躺平。我总不用喝药了吧！”

“那药我们可买不起了，但是怕您方向感太好，您得喝点酒。”克里森勉强接受了这个条件，拿起罗勃递过来的酒瓶喝光了。

“哟，您量不错啊！这么多都喝啦。”

“你也没说能剩下啊……”克里森说着话，头上被套了个麻袋。

天旋地转的感觉马上就上来了，克里森心想这酒里加料了啊。

“对了，我来的时候给我喝的什么药？”克里森问。他们怎么一直强调这个药很贵？

“夜影之水。东大陆的兄弟们专门去魁尔斯给买来的，跨了半个世界啊。”

魁尔斯的男巫曾经是和维斯特洛的学士一样德高望重的职业，只是学士的知识来自书本和实验，男巫的知识来自夜影之水带来的幻觉。

好吧，看来我也是那种通灵的体质，克里森心想。如果最终必须流亡，除了去密尔做机械师还多了一条去魁尔斯做巫师的路。

脑子越来越沉，克里森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上次的梦玩太大了，这次倒是一夜无梦。

克里森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北风。

他惊讶的抱住北风的脖子，蹭了半天。

天知道这条狼是怎么跑出来又走了这么远找到他的！

克里森仔细看看，北风没带着项圈什么的，没有罗德给他送的信。北风应该就是自己跑的。

自从瑞卡德失踪后，这冰原狼一直表现的过分聪明又过分淡定。

它拿后爪子挠挠被克里森蹭过的地方，转身从白色的鱼梁木树根底下刨出几个土豆给克里森。

克里森才发现自己之前是躺在一颗鱼梁木的树荫底下的，这树上没有刻脸。

四周也没有村子啊！哪想到会在树底下醒过来啊，我还以为我醒来以后会在一个农村小寡妇的热炕头上呢。

太阳的方向来看，这是上午了。

克里森胡乱拢了堆火，学着空山里面那样，把土豆包着泥烤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去哪找笃尔他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笃尔的声音，“卡奥！是你吗！终于找到你啦！”